第 41 章_穿进雷剧考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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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一句话仿若惊雷炸响,屋里所有人呆若木鸡。

  半晌,还是李氏一声哭嚎唤回了众人的魂魄,程岩舔舔干涩的唇,“您,您确定吗?”

  张老爷将程松的情况详述一番,“……脉象似有力而不实,舌苔黄而带黑,不能外伸,且谵语不休,分毫不省人事,从目前种种来看,很有可能是伤寒,但还须等看过那位夫子后再行确认。”

  程岩脑子里乱乱的,记忆里的程松小时候无病无灾,怎会……不对!

  他心头一凉,想起前生某年冬日,东省好像是发生过一次时疫,但并未传来苏省,他只听说好几个村子都空了,一时孤坟千岗,鸡犬不闻。

  但由于离得远,时疫爆发时又正好过年,传来的消息并不多,以至于他此时才想起来。

  会是那一次吗?

  程岩强迫自己冷静,两手死死攥紧了衣衫边缘,“那我们现在该如何?”

  “要将三郎隔离,他所用器物都必须用酒醋擦洗,这一月内穿过的衣服也都要全烧了埋掉,还有你们程家……”张老爷叹了口气,“你们最近尽量不要外出走动,我开个方子,待会儿我们所有人都得沐浴更衣,再喝一副药。”

  “什、什么意思?”沉默寡言了好几天的林氏突然开口,“我、我们也都过了病气?”

  张老爷:“只是预防——”

  “呜哇!!!”林氏一拍大腿,嚎啕大哭。

  程老二忍无可忍,“够了!莫非你不知道时疫是啥意思吗?再哭就给我滚回你娘家!”

  林氏被吓得打了个哭嗝,不敢再闹。

  众人也没心思理她,历史上有太多关于时疫的记载,什么一人得病,传染一家,轻则十生八/九,重则十存一二等等,光是想想都骇得他们面无人色。

  数个时辰前,他们还在商量着过年的事,转眼,他们的命都悬在了阎王爷的生死簿上。

  由于事关重大,张老爷和张郎中也不打算回去了,只吩咐跟来的小药童在张家门外知会了一声,连门都不敢进。

  等众人都洗了澡喝了药,张家两位郎中和程岩便摸黑往六水村去。

  路上很安静,冬日连虫鸣声也无。

  程岩翻找着脑中所有关于治疗时疫的办法,在后世,伤寒也能轻易夺走人的性命,但已不足以让人闻之色变。

  当然,他只希望一切都是误会,都是虚惊一场。

  可他很快失望了,等他们半夜敲响海夫子家门,又给海夫子诊过病后,张老爷的表情告诉程岩——时疫确定无疑!

  海夫子尚还清醒着,他虽病了多日,却没有程松那般危险。只是此病症与风寒相似,先前的郎中诊断错误,耽误了病情。

  当他听说时疫之事,瞬间老泪纵横,“是我害了三郎啊,是老夫害了他!”

  程岩忍住鼻酸,劝道:“夫子不必多想,病来时谁能料到呢?您且安心养病才是。”

  海夫子艰难地抬手,喘着气道:“快,快走,别管老夫了,老夫不能再连累你们,去……去找县尊大人,让他及早防患。”

  程岩拱手,“夫子,学生知道,你放心吧。”

  他见海夫子精神不济,便私下找了朱老仆,“夫子从何时患病?”

  朱老仆:“大约五六日前,老爷便有些头昏乏力,还时常咳嗽。”

  程岩想着前生事,试探道:“夫子近日可见过来自东省的人?”

  朱老仆眼睛一瞪,“还真见过!”

  因为年节将至,这些天来拜访海夫子的人不少,其中一人正是海夫子昔年某位同窗的小辈。

  对方从东省来六水村访友,听闻夫子也在村中,便特意登门拜访。

  他走后没几日,夫子就病了。

  程岩有理由怀疑,时疫正是那人带来的。

  前生这会儿夫子还没辞馆,对方就算来了六水村也见不着夫子,而且对方是来访友的,见夫子只是顺道,应当不会去兰阳社学。

  他自觉推测出真相,同时也多了分警惕,看来今生一点微小的变化,很可能引发大变,他不能太过依赖前生记忆。

  等到下午,程岩已赶至武宁县。

  距离上一次来县衙,已过去一年半,据程岩所知,赵县令任期已快结束,多半很快就要离开武宁了。

  门口的书吏还认得程岩这位案首,笑眯眯道:“程相公可是要面见县尊大人,不巧,大人他正——”

  “武宁县内发现冬瘟,我必须马上见到县尊大人!”

  程岩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那书吏先是一怔,随即像听了天书般睁大眼,“你、你说什么?”

  “武宁县,有时疫。”

  书吏呆了一息,随即身子一抖,连滚带爬地往县衙里冲。

  很快,程岩见到了赵县令。

  当程岩将张家两位郎中的判断细述后,赵县令的眉头已拧成个“川”字,“冬瘟……东省那边倒是有风声,莫非竟传来我苏省?”

  若是疫病真的在武宁县爆发,那他这次回京述职别说是升迁,能捡回条命就不错了!

  赵县令越想越心惊,赶紧招来县丞、主薄等一干下属商量对策。

  程岩也没闲着,他就在县衙内将关于后世的疫病防治措施梳理出来,可惜那位“宅男”留下的相关记忆并不多,程岩把笔杆都快咬烂了也只整理出五六条。

  他再次假借生父遗作将其呈给了赵县令,赵县令立刻找来郎中们论证,得出“十分可行”的结论后,他亲自对程岩拜下,“令尊大德!”

  程岩很想干巴巴地笑一下,可此时此景,他又哪里笑得出来?

  六水村,古家。

  当家老爷古文斌乃是六水村中少有的秀才,他在举业一途奋斗二十载,一直未能更进一步,但古老爷并未太过执着,早在十年前,他便弃文归田,在六水村置下大片家业。

  此时,他正坐在书房,赏玩着友人从东省带来的一盆兰草。

  兰草贵重,古文斌又最是爱兰,这几天他没事就盯着兰草发呆,好似那株兰会化作仙子,陪他吟诗作对,为他红袖添香。

  古夫人一进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嗔他几句,忽听外间一阵喧哗。

  “外头何事?”被打扰的古文斌明显不高兴了,就见一仆人冲入房中,“老爷,门外来了好多官差,说要将我们关起来!”

  “啥?!”古文斌怀疑自己的耳朵,随即不确定地看向夫人,抖着声道:“难道大郎又惹事了?”

  他有两子,小儿子乖巧,大儿子则成日里游手好闲,到处惹事,时常将家里闹得鸡飞狗跳,不过两人现在都没在家。

  以往他这么问,古夫人必然要和他撕一场,但这时古夫人已是魂不附体,战战兢兢道:“不、不可能吧?大郎虽说性子浮……不够稳重,但还是有分寸的,从未惊动过官府。”

  说话间,外头有人吼道:“古相公,请出来隔门说话。”

  “隔门?”古文斌愣住,他从未听说过官府问话还要隔着门的……

  但眼下也容不得他多想,古文斌迈着发软的腿来到院前,忐忑不安地回了句,那边立刻道:“我乃县衙典史,今日来此,是有几句话要问古相公。”

  “请、请问。”

  “十日前,是否有位来自东省的男子来拜访你?”

  古文斌陡然一惊,莫非是他那位友人犯事了?

  他忙解释道:“确有此事,我年轻时曾在东省淳安书院求学,他乃我当时的同窗,这些年偶有往来。十天前,他送来了一盆兰草,我便留他在家中小住三日,其实我们之间也不是很亲密的……”

  脑补了很多戏的古老爷正盘算着怎么跟友人撇清关系,却听典史道:“你家中近日可有人发热?或是腹泻不止?”

  “啊?”古文斌懵逼地看向夫人,后者同样懵逼地摇头。

  “不、不曾。”

  外头的人似乎松了口气,“东省时疫爆发,如今已传入苏省,传来六水村。我们怀疑,时疫便是从你那位友人而来,你与他有过直接接触,因此,县尊大人下令半月内不可出有人入古府。”

  “……啥??!”

  古文斌只觉眼前一黑,身上阵阵发寒,突然间就心慌气短,头晕脑胀起来!

  此刻他真盼着是大儿子闯了祸招来官府,闯祸好歹有机会周旋,现在可他/妈是直接索命啊!

  典史还在继续,“稍后有郎中上门,你们照着郎中的指示来,兹事体大,切记谨慎。”

  他话音方落,古夫人的身子就晃了晃,还没倒下,却见古老爷一屁/股坐地上,“我、我晕,我晕啊,我是不是快死了……”

  古夫人也不敢跟着晕了,捏着帕子哭道:“老爷,便是黄泉路上,我也陪着您!”

  “夫人!”

  “老爷!”

  ……

  然等郎中来看过,只给了四个字——啥事没有。

  至少古家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人有发病的征兆。

  这个结果程岩已有预料,因为前生苏省并未受冬瘟影响。

  他此时正带着县衙的一位书办往山枝村去,如今衙门中人几乎全数出动,他们要尽快将冬瘟一事通知各村百姓。

  其实本有幕僚进言,说为了稳定人心,建议暂时瞒住此事,但赵县令认为纸包不住火,早点儿让百姓知道,也好叫他们早点儿防范,以免冬瘟扩散得更快。

  对此,程岩也很认同。

  等他一入村,便见家家户户贴着红符,挂着红灯。

  程岩心下一沉——这个年,怕是人人都过不好了……

  时疫忧关性命,对于大多百姓而言,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如此不过两天,“武宁县爆发时疫”一事已传遍整个苏省!

  也就是在这两天中,六水村和清溪村里,又发现五六位冬瘟患者,更是让整个武宁县人心惶惶。

  苏省巡抚对此次疫病极为重视,一天之内给赵县令发了七道文书,又派遣数位官员、郎中前往武宁县帮忙防治冬瘟。

  而连着好几天没出门的庄思宜还蒙在鼓里,直到这日庄棋来报。

  “少爷,我听说……听说……”

  庄思宜见对方欲言又止,不耐道:“要说就说。”

  庄棋不敢再纠结,“我听说东省的时疫传来了苏省,武宁县已有不少人染病!”

  庄思宜猛地站起身,连手中的茶盅都给打翻了,茶水洒了一桌,顺着桌沿流淌,也沾湿了庄思宜的衣袖。

  庄棋想要上前帮忙收拾,却听庄思宜道:“你说什么?”

  庄棋无辜地看他,以眼神说着“你听见了吧?”

  下一刻,庄思宜甩手就走,几步跨出书房。

  “少爷,你去哪儿啊?”

  “少爷等等我!”

  庄思宜当然是要去武宁县,清溪村,他自听说这一消息,脑子里就钝钝的,直到上了船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

  还好庄棋机灵,为他收拾了几件衣服,还带了些药材。

  冬日的江水看着都让人打心眼儿里发凉,庄思宜呵出口白气,望着江面沉默不语。

  庄棋偷瞟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少爷,武宁县如今很危险,原本船家都不愿意去的,而且我听说清溪村很早就有人患病,您……”

  “你说,阿岩会不会有事?”

  庄棋一愣,“程公子吉人天相,必不会有事。”

  庄思宜勉强笑了下,“承你吉言。”

  江上的船随浪而晃,庄思宜的心情也似浮船一般没有着落,但不管他多急,到了武宁码头已是次日下午。

  他和庄棋在船上提前喝了药,又从县里买了两匹马,快马加鞭地赶往清溪村。

  但一到村口,庄思宜却勒马急停。

  他印象中的清溪村安和而宁静,此时的村中同样很静,却是一种乱葬坟场般的死寂。

  庄思宜握紧缰绳,扯得身下马儿打了个鼻响,那一瞬间,他终于体味到“近乡情更怯”的真实意义。

  他突然不敢往前,害怕等他到了程家,却见到灵棚丧幡。

  “少爷?”庄棋不明所以,催了一声。

  庄思宜喉结微动,“庄棋,你先去……算了,走吧。”

  马儿载着他缓行于村中,路上竟一个人都没看到,除了马蹄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

  庄思宜晃眼看见一户人家大门上贴着的“倒福”,突然问道:“今日,可是除夕?”

  庄棋一怔,“是。”

  庄思宜没再开口,只夹紧马腹,肃寒着张脸往程家去。

  渐渐的,视野中出现了程家的院落,庄思宜几乎屏住呼吸,他细细一看,程家虽显得有些冷清,但并没有什么异常。

  压在心头的石块陡然松开,庄思宜长舒口气,就见程岩端着个火盆推门而出。

  “阿岩!”

  程岩一愣,不可置信地抬头,便看到不远处两匹马并排,而庄思宜已翻身下马,朝他走来。

  周围的一切都变成灰色,只有那个锦衣少年依旧鲜活,少年一步步靠近,与记忆深处那个将他从被同窗排挤、冷视、污蔑的沼泽中拉出来的少年重合。

  直到火盆的灼热透过包在盆沿的白布烫到程岩手心,他才痛叫一声,不慎摔了火盆。

  “阿岩,没烫伤吧?”

  庄思宜几步跑过来,抓住程岩的手,就见对方白皙的手掌有一抹红,他拧眉道:“小心点。”

  程岩默默抽回手,后退几步,与庄思宜拉开距离,“你……你怎么来了?”

  庄思宜怔了怔,明白过来后有些无奈,“我当然是来看你,何必如此紧张?你不是好好的吗?再说,我也不怕时疫。”

  程岩看着对方的眼睛,其中只有担忧,的确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

  他鼻头一酸,这些天身体的疲惫、心头愈发沉重的压力,以及亲人、夫子命在旦夕的威胁,都让他的情绪几欲失控。

  程岩竭力压抑,颤声道:“我、我弟弟,三郎他……还有海夫子,他们都病了……他们……”

  程岩有些说不下去,就被庄思宜突然抱住了,后者还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

  “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帮你。”

  庄思宜的话简单而笃定,让程岩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无声而落,很快沾湿了对方的衣衫。

  他觉得很累,但他不能说累,因为家人已惶惶无依,夫子也没有族人能够依靠,他们都需要他坚强,需要他支撑,需要他屹立不倒。

  但是,他真的很累。

  那些无人可诉,无处可说的心情,此时此刻终于找到了泄口,刹时决堤。

  程岩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终于渐渐冷静,又开始唾弃自己的软弱。

  他感觉庄思宜正轻拍他的背,程岩深吸口气,闻到对方衣物上淡淡的熏香,一时有些难为情起来。

  “我没事了。”程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抬起头来。

  庄思宜比他高了半头,垂着眼打量着他,“真没事了?”

  程岩笑了笑,退出对方安抚的怀抱,尴尬地擦了把脸。

  两人之间静默无声,还是蹲在一旁收拾火盆的庄棋看不下去,干咳了声,“少爷,你不是有事要说吗?”

  “哦,对。”庄思宜这才想起来正事,“现在到底是何情况?可有紧缺的东西?我好让人采买。”

  程岩将整件事简单说了,他也不跟庄思宜客气,“还缺一些药物,虽然确诊的病患还不足十人,但其他人也都要喝药预防。如今整个县的医馆都被征用,也有一些百姓捐了药,但还是不够。”

  “缺哪些?”

  “我回头写给你。”

  由于缺的物资还不少,庄思宜必须亲自回去一趟,如今杨氏不管家,但二房、三房的人已将庄府的产业都当做是自己的,哪里肯让他支走大票银子。

  走前,程岩说:“等日后,我会还你。”

  程岩指的日后,自然是等他举业有成之后。

  前生他当了官就没怎么缺过钱,并非贪污受贿,而是通过恩师介绍的人脉,入股了海运生意。

  “我记得你说过,你愿海晏河清,时和岁丰。”庄思宜浅浅地笑了下,“我当时说,我会帮你。如今能救助百姓,就是在帮你了,哪里需要你还?”

  程岩一怔,良久,他真诚地说:“思宜,谢谢你。”

  庄思宜表情微惊,随即笑容渐扩,“我很快就回来。”

  庄思宜来去匆匆,程岩又陷入紧张的忙碌。

  下午,有衙差来通知,说专给病患和医者所居的房子都已打扫好了,一应前期准备也已到位。

  程岩跟着去看了看,那是两座背靠鸡冠山的宅子,原本已废弃多时,如今倒焕然一新。

  病患所住的宅子大一些,其中所有器具都已用烈酒擦洗,床单被褥等则用滚水洗过,院里植种了四时长青的绿植,房中也摆了不少盆栽。

  偶有人穿行其中,他们大多身着白褂,口鼻处蒙着块方方正正的白布,那是一种在后世被称为“口罩”的东西。

  这些,当然都源自于程岩的建议。

  他心下满意,又去另一间宅子看了眼。

  这间宅子小了一半,只容医者居住,院里特意搭了个澡棚,后院与先前的大宅相连,并挖着数个深坑,专用于烧埋病人的衣物、粪便。

  “可以了。”程岩对跟来的衙差点点头,“现在就将病人都接过来吧。”

  众人分头行动,程岩也回到了程家。

  当他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程松出来时,程家人都追在后头,李氏哭道:“大郎,你就不能让三郎待在家里头吗?你真要剜娘的心吗?”

  就连程金花都鼓着勇气说了句,“就、就是啊,三郎还那么小。”

  程岩抿了抿唇,尽量放柔语气,“这都是县尊大人的命令,非我能决定的,你们放心,我会照顾三郎。”

  林氏急道:“你咋照顾?你一个男子,还能有我们照顾得好吗?而且你也进不去呀!”

  程岩难得温和地看了林氏一眼,对方能说出这番话,可见心里头并没有想将三郎赶走的意思,林氏再不讨喜,终究是将程家当做了她的家。

  “二叔母,我说会照顾三郎,当然是近身照顾。”程岩心一横,也不打算再瞒,“这次照顾病患,我也会去。”

  “啥意思?”李氏一懵,她可是听说照顾病人的郎中都要住在那两座宅子里,不能离开,而且时时与病人接触,其危险性自不必提。

  程岩安抚一笑,“我与衙门里的人相熟,又懂些救治的办法,县尊大人才同意我去。何况有我在,三郎也不至于没有依靠。”

  李氏胸口一窒,伏在程柱肩头说不出半句话,程老太太则抹着泪道:“三郎已经病了,若大郎你再……你还要不要我们活啊?!”

  程岩:“你们放心,如今被传染的都是老人与孩童,青壮年都无事……”

  “那我也去!”

  二郎程仲竟往前跨了一步,他自那一桩乌龙婚事后就没什么精神,如今倒是愿意站出来了。

  林氏脸色一变,扯着他道:“你说啥呢?别瞎说!”

  程仲不为所动,认真地看着林氏,“娘,三郎也是我的弟弟。”

  程岩心下感激,但还是劝道:“二郎,我和三郎不在,家里就剩下你一个小辈,你不能走。何况,县尊大人也不会同意的。”

  听程岩不让程仲去,林氏倒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大郎啊,要不你再跟县尊大人求求情……”

  程岩摇摇头,微微垂眸,“除了三郎,我夫子还在里头呢,我必须去。”

  说罢,他单膝撩袍,跪在地上,朝着家人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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