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前尘之宣沐公主(二)_邪医仵作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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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前尘之宣沐公主(二)

  宴会散去,已落宫禁,建元帝少有此刻龙颜大悦时刻,执着原沨晰的手半醉半醒地直说要与他把酒夜话,原沨晰知道兄长已是醉了,看看一脸困倦的女儿,有些为难。

  于瑾笑言:“皇上许久不见王爷,今日定是高兴坏了,前些日子还一直说王爷归来后定要与您不醉不归把酒夜话呢!皇后娘娘已经命奴才安排了妥当人奉请公主殿下入凤藻宫毓华阁下榻,王爷只请放心就是。”

  原昭璧揉揉眼睛,硬撑着小眼皮道:“是啊父王,你就放心去陪皇伯父吧,女儿可以的。”

  原沨晰拍拍她的后背,叮嘱她早些休息莫要淘气,任由建元帝拉着去了后殿继续饮酒。

  夜幕中,四个掌灯宫女在前开道,原昭璧窝在狐皮短帔里乖乖任由嬷嬷抱着走在通往凤藻宫的西甬道上,她望着笼罩在星空下的高瓦深墙与琼楼殿宇,眼中充满了新奇和几分陌生的芥蒂。

  钱嬷嬷是这宫里最慈和利落的老人,和蔼看着怀中可爱的孩子笑言:“公主看来很是喜欢宫中,皇上和皇后娘娘知道定是高兴,您如今擢升,日后少不得长居宫中,这些景色可一一看得。”

  “长居宫中?”原昭璧皱起小眉头,她并不喜欢这个大笼子,“难道做了公主就要与父王和母妃分开吗?”

  钱嬷嬷露出惶恐,唯怕自己一时嘴上没分寸令她以为自己将和生身父母分开,惹得尚在幼年的公主哭泣,及时解释道:“公主误解了,奴婢并非此意,您擢升后,有了自己的封地,封爵仪服同王侯,不再同于普通宗室女,按例有赐居内宫,出入宫禁之权,不过您尚在幼年,圣上怎会忍心让您与王爷和王妃分开?只是擢升了您的封位,并无将您过继到膝下接进宫抚养之意,公主放心便是!”

  原昭璧扑闪扑闪眼睛,她当然知道皇伯父的用意,不过一句玩笑就把这沉稳的嬷嬷吓成这样,母妃说得没错,皇宫果然是个处处是非赔小心的地方。

  这方正说着话,前方疾步行来一队仪仗,四个内侍快步在前掌灯引路,中有一红木青帷小辇,两侧并行着几个嬷嬷和内官,辇中传来一阵分外急切悦耳的秀朗之声:“快些,你们再快些!皇叔难得回京一次,还带了皇妹前来,你们竟不告诉我,为人子侄岂能不去参拜,真是太失礼了!”

  一个嬷嬷为难道:“殿下,您身子不好,受不得寒气,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有令现在这个时节不许您出门,这才让奴婢们瞒着您。现在这个时辰宴会怕是早就散了,咱们还是看重身子,莫冒寒风去了。”

  那少年正要辩驳,却被一阵猛涌上的咳嗽打断了嗓音,他气踹吁吁平复着胸口,小辇这时与原昭璧等人在青石花道走了个对头,已然停了下来。钱嬷嬷放下原昭璧,带着宫人屈膝下拜,拉了拉她的手道:“公主,这是五皇子的行驾。”

  原昭璧转了转乌黑的眼珠,进而发出了闪亮光芒。堂兄弟太多,今日初次见面就是乌压压六七个,她并不能一一对得上号,但是这个没见过面的她却是记得最清楚的。

  皇五子原梓尘,与太子一母同胞,乃建元帝已故的元后敬贤皇后所生,小小年纪便智略超群,明经擢秀,是所有皇子中最得皇伯父疼宠的一位,同样也是她听父王夸赞得最多的一位,甚至连太子也不及。只可惜他自小体弱多病,羸不胜衣,终年只能养于暖室,鲜少在外走动,是以她今夜也未曾得见。

  听到声音,原梓尘自己打帘下辇来。夜风吹过,浮来一阵悠远入脾的药香,雪地青帷中走出一个鹤氅乌发的少年,他形影清隽,仪静体闲,瘦削面庞虽难掩病态,却生得骨相脱俗,芳华出尘,微微一笑似朗月清风,皓然皎洁,干净温柔得如一缕白月光。

  原昭璧站在原地有些呆住了,没想到这宫里还有这么一个干净温柔得有些不真实的小哥哥。

  她正愣着神,原梓尘快步走到了她跟前,他满脸动容与新奇,忍不住伸出清瘦无瑕的白玉五指刮了刮她的小鼻尖,“你就是小叔叔的女儿,昭璧?”

  原昭璧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抬头望他,有些反应慢地点了点头,“是,我是昭璧!”

  她喜欢这个温柔的哥哥,立刻就伸出了胖胖的小手,清脆叫道:“梓尘哥哥抱!”

  原梓尘微微讶异,她竟知道他是谁?他一时高兴大笑,不顾病体俯身就把她抱在了怀里,“原来昭璧认识我?”

  兄弟们只会对他客气地称“五弟”“五哥”,除大哥外,平日都嫌他病弱,鲜少会同他玩在一起,难得来了个妹妹,竟愿意主动亲近他,这当然令原梓尘异常兴奋。原昭璧重重点头,毫不怕生地搂住了他的脖子,“昭璧常听父王提起梓尘哥哥!”

  “哦?小叔叔常和昭璧提起我?”原梓尘笑着和原昭璧说着话,觉夜间风冷,便抱着她上了自己的小辇,与她兄妹两人开心地说着话折道去了凤藻宫。

  宗政皇后正在正殿吩咐着掌侍女官安排公主落榻一事,闻内侍通报竟是五殿下将原昭璧送来了凤藻宫,她目光一沉,命人将兄妹二人迎了进来。原昭璧与原梓尘说了这一路话,早困意席卷,直抱着原梓尘的脖颈蔫蔫地睡了过去,宗政皇后命钱嬷嬷将她抱去了毓华阁梳洗,转对原梓尘嗔道:“你这孩子,寒冬半夜的胡闹什么,身子再受了寒可怎么好?”她说着横了原梓尘身边的嬷嬷一眼,就要发作。

  随原梓尘进殿的嬷嬷几人早已吓得跪地请罪,原梓尘忙恭敬地拜了一拜,“母后,孩儿不碍事的,入冬以后药一直吃着,也未曾出过门,虽是一直乏力,可病也没怎么再犯,今日听闻小叔叔进宫,一心想着过去请安才不听嬷嬷劝阻,母后莫要怪罪他们!”见宗政皇后情绪稍缓,他继续笑道:“今儿可巧就在路上碰到了昭璧,这丫头可真是可爱,孩儿与她说着话只觉胸臆通畅,只感觉病都好了大半呢!”他话音刚落又咳起来,气血上涌,瘦削的面庞上一阵虚红。

  宗政皇后皱起了眉头,忙帮他拍着后背顺气,叹道:“你这孩子,怕是又受了冷风着了凉了,以后万要听御医的话好好养病,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如何向你父皇还有仙去的姐姐交代啊?”

  原梓尘愧疚地点点头,“孩儿省得,是孩儿让母后担心了。”

  宗政皇后叹口气,夜色已深,让人将原梓尘送回了文徽殿。

  沐浴后,原昭璧伸了个小懒腰,她拒绝了钱嬷嬷的怀抱,肉肉的小身子自己爬进了帐内安寝,钱嬷嬷为她收好锦帐,往八宝紫金熏炉中填了安神香,留下两个女官在榻旁守夜,才带着人静静离去。

  原昭璧一直在床上闭着眼睛,她本是睡意浓重的,在原梓尘怀里方睡得安稳些,就被钱嬷嬷抱走了,忽然换了陌生的床铺,竟是睡意全无。夜中寂静时,她睁开有些朦胧的双眼,鹅黄色缠枝莲纹的纱帐外,两个女官因为安神香的作用已经开始打盹睡去,这时北风涤荡,凄凄凉凉的寒夜中洞箫声起,悲凉寒彻之音,令人闻之断肠。

  这洞箫之声,和母妃吹奏的好像。

  但她知道,那曲调里的哀痛婉转并不属于母妃。

  那会是谁在半夜的宫禁吹这凄凉之音?

  她默默从床上坐了起来,循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来到了窗前,她能听出,那萧声和这偏殿仅一宫墙之遥。

  调皮的女孩儿遏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加她自小被原沨晰夫妇带在外疼养长大,总比别的王侯之女要胆子大些,为了避过门外守夜的内侍,她直接爬上雕花木椅从窗户里就爬出了殿外。

  悄默默地躲在花树后避过了一队巡夜的进军,她绕过花丛来到了偏殿后紧挨的凤藻宫后墙。那萧声在此听得愈加真切,原昭璧摸着自己的小下巴,不经意瞥见墙角下的一个狗洞,她胆子一大,立刻就缩了进去。

  宫墙外是一个长长的甬道,黑透的夜中空无一人,冬夜的寒风吹进她的小棉衣,她红着小脸打了个喷嚏,她看看四周忽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有些后悔三更半夜往外跑,父王不放心她是有理由的。

  她咬了咬牙,不再管那萧声,顺着来路折返。

  这时洞箫声止,另一侧的墙外有女声清澈说道:“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早就该死了心了……”

  原昭璧转了转眼珠,往前走了几步寻到一处门,这地方是一处废宫,门是在外面反锁着的,透过门缝她看见里面杂草横生,荒芜的院子里只有一棵光秃秃还未发芽的梅花树,树下站着一个白衣女子,她衣着单薄,身形零落,长长的黑发披散,任由寒风吹乱发丝。

  在夜色中竟有些骇人

  她有些怵得慌,但还是试图扒着门缝看清她的面容,吓人归吓人,她还是知道那是一个人的。然而那女子一直望月背立,没办法看清她的正脸。她抿了抿小嘴,正思考着什么人会被关在这里,忽然一物从黑暗的墙角蹿来,吓得她惊叫出声,她抚摸着胸口去看,见是一只野猫飞快跑远了出去,门内有脚步声传来,并传来那道清澈女声:“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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