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_穿进雷剧考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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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程岩和庄思宜虽说省了进入书院的考核,但他们都需经由夫子考教来定课舍。

  或许是当天阮小南话说太满,嚣张到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他终究没有考中上舍。而程岩由于想尽快进入山长的视线,头回没有藏拙,一篇策文做得极好,当即被选中成为上舍一员。

  而一来书院就能去上舍的学生少之又少,程岩的名字火速响彻书院。

  对此,林昭很为程岩高兴,庄思宜则淡淡地说理应如此,至于阮小南……

  程岩一想到阮小南那副羡慕、自卑又幽怨的表情,就感觉牙都快酸倒了。

  这日一早,程岩便要正式入学。

  他一进上舍,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正是曾经冤枉他偷钱的舍友谢林。

  当年他不懂谢林的敌意从何而来,后来跟着庄思宜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又在官场沉浮十余年,也终于能够剖析对方的心态。

  一来,谢林的家境和他一样,也是农户出身。但谢林比程岩擅于讨好他人,不说得到同窗几分真心,至少还攀上了几个能说话的人。当谢林见到比他处境还差的程岩时,心中产生了一种扭曲的优越感,后来,优越感又转变为厌恶。

  或许是谢林从程岩身上找到了些自己的影子——他极力想隐藏的影子。

  二来,谢林十七岁就考中秀才,又接着考上了鹤山书院,可说是少年得意,但此后七年都没能中举。当程岩进入社学时,谢林已经二十有四,他花了三年时间从中舍考入上舍,又在上舍蹉跎四年,心中嫉恨每个比他年轻的学生。

  但他不敢对旁人表露,可对程岩就肆无忌惮了。

  简而言之,谢林厌恶他,也不过是源于自卑,谢林真正厌恶的其实是自己。

  程岩曾经很恨谢林,后来又曾感激对方,因为如果没有谢林的诬陷,他便没机会结识庄思宜。

  但到了最后,他连庄思宜都恨上了,却早已不记得谢林。

  如今他又见到了曾带给他无限痛苦的人,但程岩已经不觉得痛。

  他漠然地扫过对方,又看向讲堂中的其他人——大多都没见过,只有三两人颇为眼熟。

  但他不认识别人,很多人却知道他。

  有学生主动上前与他攀谈,程岩也友善回应,一切都跟前生时不一样。

  这不,谢林也来了,还是笑脸相迎的。

  “程兄真是天资非凡,书院里很久都没像你这样,刚进来就考中上舍的学生了,不愧为案首!”

  程岩哪里听不出谢林用心不纯?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实际很努力在帮他拉仇恨。譬如那些辛辛苦苦才考入上舍的学子,又譬如那些没被上舍选中的案首……

  若其中有谁心眼儿小,说不定还真对自己有意见了,但谢林莫非不知,话出他口,他才是真正得罪人的那个。

  想到自己曾被这种人欺辱得毫无招架之力,程岩感到一阵悲哀。

  他当即笑容一收,冷冷看着谢林,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现出对此人的排斥。

  谢林表情微僵,气氛突然陷入尴尬,就在众人不明所以之时,一位夫子走入了讲堂。

  很快,上舍开始了今日第一堂课,也是程岩再次回到鹤山书院的第一堂课。

  而另一边,庄思宜等人也来到中舍。

  若说有人主动向程岩示好,自然是看中他的学识,但此时围着庄思宜的人,大多则是看中他的出身。

  当他们得知庄思宜来自南江庄氏,很多人便动了心思。

  有那善于钻营之辈来跟庄思宜套近乎,奉承道:“庄氏族人有才学者甚多,不说旁的谁,仅是致仕的庄首辅肯随意指点一番,就足够让我辈受益终身了。真没想到,庄兄竟会来书院求学,能结识庄兄,实乃三生有幸。”

  庄思宜眸光微冷,“哦?莫非你认为堂堂鹤山书院,还不如我庄氏族学?还是你认为,山长的才学及不上我曾祖父?”

  那人一噎,脸色骤然通红,惹来几位跟庄思宜有旧的世家子弟一阵耻笑。

  这时,人群中一位青衣男子出言劝道:“庄兄,周兄他其实是一片好意,若是言语中有得罪之处,还望庄兄海涵。”

  庄思宜循声一看,见说话的人生得眉清目秀,穿着也清爽整洁,不知为何很得他的眼缘。于是,庄思宜便给了几分面子,“我怎会如此计较?不知这位师兄贵姓?”

  青衣男微微一笑,“哪里来的师兄?你我都是同窗,我叫陆清颜,你唤我陆兄便好。”

  “陆清颜?”庄思宜唇角一勾,“阿颜?”

  陆清颜面上微红,“叫阿颜也行。”

  庄思宜多看了他几眼,意味不明地笑笑,转头就见夫子出现在门口……

  在鹤山书院,不论中舍或者上舍,学生们首要都是学经。

  讲堂上,夫子正讲解着《春秋》的注释,庄思宜难得专心,倒不是夫子讲得有多吸引人,而是他想早点考入上舍,与阿岩一起。

  而另一张座位上,阮小南正奋笔疾书,他对自己发誓,一定要在岁考时找回属于学霸的尊严,与阿岩一起上课!

  此刻,两人的心思竟奇迹般地同步了……

  一转眼早课结束,庄思宜匆匆收拾好东西,就想去上舍找程岩。他刚走到门口,陆清颜便叫住他,“庄兄,要不要一起去食堂?”

  不等庄思宜回答,一位紫衣男子半开玩笑道:“陆兄,思宜不会跟你一道的,咱们这些老相识约好要为他接风。”

  紫衣青年名为萧淮,也是世家子,和庄思宜认识很多年了。

  不过对于庄思宜要来鹤山书院读书一事,萧淮并不知情,今天刚看见对方时还以为自己眼花。

  陆清颜面有羞窘,歉意道:“对不住,我忘了庄兄与你们相熟。”

  这时,阮小南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嘲讽道:“难道你也忘了,庄思宜还有咱们这些同寝舍友?我们刚刚来社学,正是建立友谊的时候,他怎么能跟你一个外人去吃饭?”

  尽管阮小南看不上学渣庄思宜,但也不容许外人插足他们同寝四人的感情,阿岩不在,作为阿岩最好的朋友,他理所当然要盯住阿岩第二好的朋友。

  在阮小南心中,少年的友谊,当然要靠一起吃饭,一起上茅厕来证明!

  被阮小南一怼,陆清颜真有些尴尬了,他求助地看向庄思宜,可惜后者并未注意,反而被阮小南逗得直笑。

  “你哪儿来的。”萧淮打量着阮小南,见对方年纪似乎很小,也忍不住笑道:“你有十四了吗?你该去下舍吧?”

  阮小南差点儿跳起来,“我可是院试案首!我要是去下舍,你就该被逐出书院!”

  “诶你……算了!”萧淮想不到阮小南这般暴躁,懒得跟他计较,只对庄思宜道:“待会儿我让人将三哥和曦岚他们也请来,咱们好好聚一聚。”

  庄思宜拒绝得毫不拖泥带水,“中午我得去找阿岩,晚上我请。”

  阮小南顿时高兴了,拉上默默围观的林昭道:“一寝舍的室友就是要齐齐整整,一起去!”

  等他们一走,萧淮问:“谁是阿岩?”

  其余人皆是面面相觑,唯有陆清颜低着头,掩住了所有神色。

  上舍与中舍只隔了一汪池塘,两者由廊桥相连,池边种满翠竹。

  程岩一出上舍,就见庄思宜几人抱着书等在外头,他笑着迎上去,便听庄思宜问他:“今日上课如何?有没有不长眼的对你不敬?”

  “我又不是夫子,要别人敬我作甚?”程岩好笑道:“大家都挺好,还有几位你兴许认识,大多都出身苏省的世家。”

  庄思宜稍稍放心,他还是有点在意那个梦,“确实有认识的,晚上我做东,请他们聚一聚,你也来,嗯?”

  尾音微微上挑,衬得庄思宜的神情别有一番风流,但程岩视若无睹,“我去干嘛?又不熟。”

  “就是,阿岩晚上要跟我一起温书。”阮小南得意洋洋,学渣果然难以融入学霸的世界。

  庄思宜轻笑,“那成,晚上我早些回来,咱们先去食堂吧。”

  程岩随意点了点头,心中却想:你回来得或早或晚跟我有什么关系?

  等四人来到食堂,发现早已人满为患。

  眼见已没有一张空桌,林昭大手一挥,拍拍胸口出马了。

  也不知他跟怎么跟人说的,某一桌的两位学生竟然跟别人挤去了,林昭站在桌旁嚷嚷:“快来!这里空了!”

  就林昭那嗓门儿,几乎引得全食堂的人都看了过去,自然也就注意到程岩等人。

  萧淮早来一步,这下也看见了庄思宜,便跟几位同桌友人眼神交流一番,他们都对庄思宜口中的“阿岩”很有兴趣。

  于是,他们一齐上前打招呼,萧淮道:“思宜,不跟我们介绍介绍?”

  他肆无忌惮地盯着程岩——林昭他认识,阮小南今日也见过,那便只有庄思宜边上这位少年了。

  庄思宜莫名不喜欢萧淮太过直接的眼神,警告地看了对方一眼,转头对程岩道:“狐朋狗友,不必理会。”

  “狐朋狗友”们:“……”

  程岩强忍住想笑的欲望,轻咳一声:“在下程岩,苏省武宁县人。”

  “武宁县案首。”阮小南挺胸补充。

  萧淮一愣,心说他之前怎么没想到“阿岩”就是程岩?程岩他当然知道,对方的名字早都传遍书院了!

  “原来是程兄,久仰大名。”

  萧淮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变得郑重,一是源自于庄思宜明显的维护,二是程岩已足够让他以礼相待。

  程岩浅浅一笑,看上去有些腼腆,但很真诚。

  几位世家子见他谦虚,人也很本分的样子,对他印象更好。尤其他们都能看出程岩家境普通,但面对他们时并没有丝毫谄媚或扭捏,态度拿捏得极为合宜,难怪能让庄家少爷这般看中。

  一群人站在食堂本就显眼,其中又大多出身高门,当即就有旁人偷偷议论,“萧淮他们跟谁说话呢?难得见他们这般热情。”

  这些世家子弟平时也并非高傲不理人,但骨子里总透着疏离,非家世显赫者很难融入其中,更别提热情以待了。

  另一人回:“不是庄思宜吗?”

  “我说的是庄思宜身边那个,穿蓝衫那个。”

  “没见过,莫非也是世家子?”

  “看穿着不像,而且我以前也没见过他,应该是上舍的吧?”

  可上舍的学生他们已经很眼熟了,唯有一人……

  “莫非是程岩?”

  “难怪了。”

  大伙儿的眼神或羡慕或嫉妒,程岩考核时的那篇策文已被夫子张贴出来,只要看过,都很难不敬佩对方的学识。

  忽有人道:“我怎么感觉他有点眼熟?”

  “咦?好像是有点儿,但我以前真没见过他。”

  两人冥思苦想,可偏偏想不出对方到底像谁。

  而思宜这时已经很不耐烦了,于是不客气地对萧淮等人道:“行了,说好了晚上聚,别打搅我们吃饭。”

  几位世家子又打趣了几句,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座位。

  他们一走,庄思宜赶紧拉着程岩去打饭,但等程岩端着托盘回来时,林昭和阮小南都面露惊讶。

  “你就吃这个?”阮小南看着程岩盘中的一碗粥、一盘青菜和俩大白馒头,再瞧瞧自己碗中的鸡腿,心里很不是滋味。

  程岩不以为意,“管饱,而且养生。”

  林昭筷子一放,起身道:“我再去买点儿。”

  程岩:“别!”

  最后还是庄思宜劝下林昭,“放心吧,阿岩心中有数。”

  他知道程岩不会接受林昭的好意,事实上,他也曾被拒绝过。但后来他看明白了,程岩并不需要他操心,对方虽吃得清淡,但偶尔也会买些荤菜或者亲自炖汤来补身,且每日都会锻炼,身体比大多读书人康健。

  阮小南见庄思宜一点不心疼阿岩,瞪了对方一眼,心中很难受。

  他爹乃是通判,自然不缺他花销。据他所知,林昭家境也颇为殷实,庄思宜就更不必提了,只有阿岩出身农家。

  原来阿岩竟过得如此拮据,对方能考中院试不知吃了多少苦,说不定还经历过“凿壁偷光”、“雪窗萤火”、“临池学书”等等……

  想到这里,阮小南愤愤将碗中鸡腿扔在桌上。

  ——做兄弟,就要同甘共苦!

  程岩:“……”

  庄思宜:“……”

  正准备往嘴里塞丸子的林昭:“……”

  那一餐人人吃得心塞,程岩引经据典对阮小南好一通关怀教育,让对方深刻认识到浪费食物的错误,并赌咒发誓再不会犯。

  晚课以后,庄思宜和几位旧友在食堂雅间包了一桌。

  没错,鹤山书院的食堂是有雅间的,据说是一位曾求学于此的官员亲自捐建,后来,那位官员出了本《食珍录》,一直流传至今。

  书院的雅间和酒楼不同,没有太多山珍海味,但烹饪手法极为精致,价钱自然不便宜。

  席间,庄思宜不可避免地喝了点酒,回到寝舍时微有些醉意。

  此时屋里点着灯,只有程岩一人坐在床沿,正低头摆弄着什么。

  庄思宜疑惑道:“他们俩呢?”

  程岩头也不抬,“有人斗诗,他们看热闹去了。”

  庄思宜走近程岩,见对方一手拿针,另一只手上好像是个沙包,疑惑道:“你在干嘛?难道你还会……刺绣?”

  程岩穿过一针,随意地说:“哪里是刺绣?随便缝个沙包罢了。”

  小时候他生父刚去世,他亲奶奶还在时,便和他娘靠着绣活供他读书。久而久之,程岩也学会了一点儿,前生他突发奇想,打算为庄思宜缝个笔套,但又羞于让对方知道自己还会女人的本事,偷偷摸摸地缝了月余,送人时还假装是外头买的。

  没想到庄思宜收到礼物后却沉沉叹了口气,“这种手艺也好意思卖钱?阿岩,你被骗了。”

  当时的程岩很惭愧,现在想起来,很想一针戳庄思宜脸上。

  庄思宜哪知程岩的心思,他靠着对方坐下来,“你缝沙包作甚?”

  程岩:“练字。”

  庄思宜了然,程岩是想练腕力,当即兴致勃勃:“阿岩,你也帮我也缝一个吧?”

  程岩挑眉,“你要?我手艺很差哦。”

  庄思宜一笑,“你送的,谁还在乎手艺?”

  程岩斜睨他一眼,心说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见程岩不吭声,庄思宜便在身上一摸,取出枚玉佩,“我跟你换,以表诚意。”

  ……很眼熟的玉佩,不就是上回庄思宜送他的“信物”吗?

  程岩很想说你到底有多不喜欢这枚玉佩?找着机会就要塞给我?但他只道:“换就不必了,我给你缝便是。”

  等沙包缝好后,程岩又取了另一种颜色的线歪歪斜斜地缝了个“庄”字,递给庄思宜:“你先用着吧。”

  庄思宜立刻将沙包缠上手腕,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兴致勃勃地坐于书案前,提笔练字。

  一撇,一横,一竖……

  纸上渐渐出现个“程”字,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写得特别好。

  于是,等阮小南和林昭回来时,就见程岩在读书,而庄思宜在练字。

  阮小南霎时就炸了,庄思宜不是和友人聚会去了?居然背着他偷偷用功,莫非还想超过他不成?

  于是快步冲向庄思宜,“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正沉浸在书法意境中的庄思宜默默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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