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武举将行_邪医仵作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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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武举将行

  翌日,公主返朝,按例应与宗室女眷行见面礼,宗政皇后召集了宗族女眷与朝内王侯命妇于凤藻宫,原昭璧一一接受了这上京城中高品女眷的参拜,一长串流程走完已是接近傍晚。

  夕阳欲颓,落日熔金,她站在万仞宫楼上遥望殿宇起伏,碧瓦参差,十年惊梦恍然过去,她竟在这乱世里已经走了那么长远的一遭。

  可,这才是个开始不是吗?

  她忽然倦意全无,命甘默令人备了车,出宫城而去。

  昔日的江北王府,今日的宣沐公主府,坐落在城西的宏盛大街朱雀坊中,这是上京城最富裕繁华,也是最多权贵府邸云集之地。

  建元帝命将作监重资修建的宣沐公主府还未完全竣工,现成气象也已是豪华至极。原昭璧本觉奢侈,曾进言建元帝薄整为佳,无奈上有厚赏,岂是臣下可以拒绝?建元帝直把对胞弟的一份疼宠也加到了她的身上,她越是拒绝,建元帝也只会觉得对她越委屈,原昭璧只能均受了。戴月戏言,她若是想要星星月亮,此刻的建元帝恐怕也会让人给她摘去。原昭璧听了只笑笑,她才不会向建元帝开口要星星月亮,劳民伤财!

  命甘默和徐眉等人在数丈外远远跟随,她一路分花拂柳慢慢走进了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府邸。

  算来,她只在这里住过几个月。

  却有一生和父王与母妃的回忆。

  她看着脚下的一砖一石,抚摸过这里的一花一树,最后停在了雪园门前。

  双手将古门开启前,她静静站在门前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是那年寒冬的天地俱白,湖上一点,白裘清美的女子靠在俊秀出尘的男子怀中,两人岁月静好共看案上寒冬赏雪图。

  画中的女孩背着小手领着几个侍女入亭来,命她们将自己做的膳食一一摆放,她闻着那香气故意打断那相视甜蜜的二人:“父王、母妃,用膳了!”

  她闭目宁静的脸上露出幸福笑意,不禁唤道:“父王、母妃,用膳了!”一睁眼睛,却见满目苍翠,树木葱茏,湖水涤波,哪有那日天地俱白?

  人世更易,季节会再来,人……却不会了。

  她失落且平静地走进了园子,行过梅林苍翠,花丛落雨,行过九曲浮桥,古亭如画,那之中还是他们离开前的样子,走到熟悉的书桌前,从画卷中抽出那最是熟悉的一卷。

  展开时,银装素裹中执糕欢呼的小女孩就映入了她的眼帘,她将那卷画紧紧抵在胸口,无声泪流。

  不知过了多久,亭后一阵敲击的嘈杂声传来,她收好画,擦去泪水顺着亭后的石桥上岸,正见眼前花墙石砖倒塌,竟开了一个好大的口子出来。

  府令温泰及时走上来解释:“公主,这一处墙砖老损,前些日子大雨把这一处墙体冲倒了,擎北侯府正派人来修呢!”

  “擎北侯府?”原昭璧转头问。

  温泰点了点头。

  原昭璧淡淡一笑,这地方贵族云集,先时王府的东邻可不就是擎北侯在京的府邸?

  不知,薛诤……她无奈一笑摇摇头,秦缄可在?

  返回上京时,他并未随同,后来听披星说,将勃州驻防之事与成王交接后,他便北上返回了,想是回到北境了吧!

  她正要离开,墙那侧忽然伸出了一个大头,对她眯着眼睛灿烂一笑,“参见公主殿下!”

  “康烈?”原昭璧眼睛一亮,正见康烈身后,轻袍玉带,双鹰额带,冠玉面庞,缓步清风走来一个不世男儿,他眉宇清明,笑意儒雅,对她颔首作礼,“公主。”

  原昭璧报以一笑,初夏的湖风吹动她的鹅黄色荷袂长裾蹁跹作舞,她与秦缄并肩沿着碧水慢走,“我原以为勃州一战后,你便率追云骑返回了北境,不想竟还能在上京一见。”

  秦缄一笑,点头道:“是啊,本是要折返的,但半路接到皇上旨意,教我回京主持武举,便匆匆回了。”

  而今并非大考之年,建元帝忽然下诏举行武举,必为重战选帅择将。

  北原北有蛮敌不离秦缄,东南云泽为险需有罗苌,西有筠岚为患倚仗成王。这些猛将和重兵囤聚一方调动不得,如今方收复勃州,正是一鼓作气攻打武岳的好时候,北原急需军事人才,势必要开武举。

  万千英豪汇聚,佼佼者必得帅令,将兵十万。

  她眼底闪耀的光芒并没有瞒过秦缄,他侧开眼睛,负手望着湖底游鱼,“凌帅年事已高,将求退次,西境少不得成王,他协助凌帅安排好勃州驻防后就要赶回西境,皇上明日就打算昭告天下,广发英雄帖,征集能征善战之人为已用,将凌帅之掌南境驻军与京郊玄机营所驻三万平策军兵权予之,由凌帅协助,全线攻打武岳,为江北王和当年埋骨的十万将士复仇,两个月后正式举行比武大会。”原昭璧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眼底的光芒也愈益明亮,“平策军?”

  秦缄点头。

  当年阻雪关一役,原沨晰麾下十万平策军覆没,剩余五万兵马,三万留驻京郊玄机营护卫京师,由副将江承佐带领,战时支援各处,两万被编入凌焘旗下,驻守南境。

  武举夺魁,不仅意味着可以封帅拜将,还可以将策这仅存的五万平策军。

  那曾是这乱世天下,最令人闻风丧当的铁血雄狮。

  原昭璧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口,一颗热血的心险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轰隆一声,平复了她的心绪。

  雪园北侧的花墙生生飞裂炸开,她和秦缄相视一眼,快步过去查看。

  方走至,有人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土,一甩胸前的编发背着手从墙那边蹦蹦跳跳到了墙这边,琥珀色的桃花眼水色潋滟,明亮狡黠地一转,连眉心的红梅都染上了风情妖娆。

  原昭璧没有注意到秦缄半黑的脸,她一脸疑惑地看看那人,又看看那石砖半新的墙体,若她没记错,墙的北邻是安王府。秦缄一家驻守北境,久不居住上京,年久失修情有可原,这安王府……可就稀奇了。那断裂整齐的痕迹,明显是被人一掌震断的。

  没等她问话,百里慕卿捂着胸口就开始跑上来睁眼说瞎话:“哎呀,昭昭,真是吓死人家了,我不过出来散个步,走累了想靠着这面墙歇一歇,哪知它怎么就忽然塌了,真是吓死我了!不过幸好它塌了,不然我怎么会那么巧正好遇见你呢,嘻嘻!”

  原昭璧对他的说辞不置一词,另问:“神医如何会在上京?”

  百里慕卿甩着编发磨蹭着自己的嫩脸,天真无辜控诉:“想你了就来找你呗,谁叫你一声不吭就跑了,害我一觉醒来都看不到你人,还有月月没良心的,也跟着你跑了……”

  “那你怎么会在安王府?”秦缄漠无表情打断他的长篇大论。

  百里慕卿转了转眼珠,正要嚷他“管你啥事”,一个锦袍玉冠的贵介男子呼喊着“神医”快步走了来,正是素有贤德之名的建元帝第四子——安王原梓灏。

  “皇妹?秦侯?”见到断墙这边站着的一行人,安王一愣神。

  原昭璧点点头,说明了她和秦缄在此的缘由,又问:“今日在凤藻宫,独不见四嫂,听昭仪娘娘说,原是病了,现下可好些了?”

  说起这事,安王也是心烦,他大婚才不过两月,与王妃正是新婚燕尔之时,偏前些日子她去寺里进香,不知是不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来竟然头疼脑热时时发作,动则昏睡不醒时说梦话,御医也看不出个病因,一时药石无医。前日他好容易寻机找到了这天下闻名第一的神医来府里给王妃救治,她身子才有了些起色。这神医虽脾气怪些,但医术高明,他也甚是钦佩,便将其在府里奉为上宾,住了下来。

  今日……安王这才想起他是来寻神医,碰巧遇到此处墙体断裂的,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那半新的石砖,还有那墙上挣开的大片裂痕,这王府开春才翻新过,这般,不应该啊!

  他连连揖礼,道歉道:“是下人们做事混来了,修葺时竟偷工减料,扰了皇妹清净,为兄回去便重重责罚他们。”

  原昭璧瞅了若无其事萌眼望天的百里慕卿一眼,直说“无事”,与安王一番兄妹客套,别了秦缄,返回了公主府中属于自己的主院—凤鸣园。

  凤鸣园斋馆宏丽,楼亭堂皇,四季花繁,虹梁高啄,乃整个公主府占地最广、最豪华之地。正厅中入门便陈列着一方价值连城的琉璃镂空凤翔空熏炉,两侧各对称陈列着四只足有六尺之高的极品白瓷褐紫彩花蝶纹瓶,地板上铺着产自大漠紫来国的羊毛编织百兽纹毯,帘帷、结带皆绣金丝云凤,四面描漆红柱浮雕鎏金鸾鸟飞凤,周饰龟文、禽鸟,里面正中设五级玉阶,其上南海真珠串联成水晶垂帘,之后设有绯罗软褥香座。

  徐眉望天色已黑,而原昭璧明显没有回宫的意思,她还是尽其本分道:“公主,是时辰该回宫了,皇上、皇后隆恩,他日会令您自由居宫或居府,这些时日还是留在宫中为佳。”

  原昭璧执笔墨书着一行字迹,“派人去宫里呈报皇后娘娘,就说本宫今日回府,忽起哀思,住一夜明日就回。”

  徐眉早知是此,行下一礼,应“诺”而去。

  原昭璧折好信件,交予甘默,“速速令人送去靖国将军府,交予烈少将军。”

  “是。”

  天未黑透时,披星就火速赶来了,他双眼明亮,似有火光,紧握着手中信件,问:“这,是真的?”

  原昭璧点点头,屏退了众人,道:“是真的,披星,我们的机会来了!”

  “我们?”披星拧眉,他反应过来,道:“姐姐,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你的身份……不可以……”

  “不,我可以!”她一字一句无比坚定,右手握拳紧抵心口,那之下血脉喷张,鼓动着她毕生的热血,“我是原沨晰的女儿,有责任代他去完成未竟的事业,我必须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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