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废宫秘辛_邪医仵作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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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废宫秘辛

  第二日清晨回宫,原昭璧先行往凤藻宫给宗政皇后请了安,想她许是思念父母心情不好,宗政皇后分外安慰,还留她在凤藻宫用了午膳才离去。

  原昭璧膳后一直有散步逍遥,务令腹空的习惯,出了凤藻宫没有急着回昭庆殿,沿途散步而来。

  碧波流水,清鸣潺潺,丽日长河,红莲蔓延。

  自钦朝丧乱,天下群豪割据,世家豪族多以族花为记烙印子孙之身以彰血统,原氏起自江北世家豪族,族花便是红莲,故子嗣降生便在胸口刺以红莲为徽记,嫡脉为血色,庶出旁支仅为嫣红。所以,北原皇宫内多有一望无际的莲池,朱栏画柱也多以莲花为饰。

  她手扶着雕刻缠枝莲花的白玉石栏行走在水阔云低的桥面,被这盛夏的清风一吹,心境都开阔许多。

  她的视线穿过凤藻宫的层层殿宇,投在了西北角不知名的角落,她心间一动,顺着莲池蜿蜒向那方向走去。

  甬道漫长,一线天宽,凤藻宫的高大宫墙在这里投下巨大阴影,三五不时有寥寥宫人行过,甚是荒凉,原昭璧抽取着模糊的记忆来到了那扇破旧的门前。

  她还记得那双美丽的眼睛。

  这是一所废宫的角门,已经废置了很多年,轻易是不会有人来的,甘默和徐眉等人不知公主为何会跑来这里,眼看环境芜杂,他们正要请公主离去,原昭璧却径直推开那门走了进去。

  废宫内杂草重生,唯一的活物就是那株梅树,上面结了大大小小的青梅,却不见了那双美丽的眼睛。方踏入这里,她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自觉地屏开女官们的阻拦,一步一步往里走。

  这座废宫很小,只有一处主殿,且只有一间屋子有人住过的痕迹,没有灰尘,说明不久前这里还有人住过,会不会是她?

  她一路快步穿行,穿过主殿到了前院,朱红石柱红漆脱落,彩檐画梁结满了蛛丝,青苔遍布的假山檐下有一座古亭,亭中横放着一把七弦尽断的古琴,琴身上殷红点点,是才干去的血痕。

  原昭璧端详着那琴身上的斑斑血痕皱起了眉头。

  徐眉和甘默虽是宫中老人,但这所废宫在这宫里不起眼的地方,终年封存,罕无人至,究竟住过什么人他们也不清楚,这等事也不是他们该来探知的,只是公主这般闯入这里,传到皇后耳朵里,怕是不善,两人携带一行宫人跪了一地,恳请她快快离去。

  原昭璧知道甘默和徐眉忠心,所思所做是在为她处处考量,也不再让他们为难,放下那把琴就要离去,行过草丛时,那中间晶莹一点映着阳光反射在了她的眼睑,看到那块熟悉的雪玉佩时她猛然顿住了脚步。

  “母妃……”她在心中惊呼,忙将那块雪玉佩捡起,母妃当年交给她的雪玉佩如何会出现在这里?明明当初在禹阳被那郎中给霸占去了的。她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才发现虽是一模一样无疑,这玉佩上的纹路却和母妃给她的那一块是完全对称的。

  难道是同一枚玉佩两分?

  她不禁回头看着那把血痕斑斑的古琴,那女子与母妃同擅洞萧,又有这相合的玉佩,她们两个人可是有什么关联?她又如何会被关在这里?

  她一路凝重从正门走出了废宫,漫无目的行走了许久之后,竟不知不觉走到了遗泽院。

  前方墙院内隐隐有火光传出,这是历代宫中处理犯过宫人尸首之处,架木浇油,就地焚烧,一生为奴,死后也不得全尸黄土掩身,无数魂体只能屈身于陶罐,被人毫不怜惜地堆放于冰冷一角。

  甘默和徐眉暗怪自己失算,竟叫公主走到了这么个不干净的地方,拉着她强行请她离去,原昭璧的双眼却一直紧紧盯着被两个内侍抬上火台的白色包裹,油火一起,肌体瞬成焦烂碳灰,徐眉顾不得犯上,立刻抽出帕子捂住了她的眼睛。

  天际阴翳大变,猛烈的狂风席卷而起,风尘沙土与细细的烟灰飞舞扑面而来,吹到了原昭璧的身上和面颊上,甘默和徐眉等人只觉得自己的死期已然近了,若教皇上和皇后知道了今日公主沾染了这不干净的东西,他们这些人有多少条命都不够杀的。

  原昭璧一时间头脑混沌,一双脚仿佛生了根就长在了那里,她手中紧攥着那枚雪玉佩,一把推开徐眉的手,双目愣愣地盯着那团油火,三魂七魄似乎都被人抽走了一般,甚至甘默和徐眉等人是怎么在那里将她带走的,她事后都有些想不起来了。她没看到,十年前那个冬至的夜里在废宫门前将她抱走的老人一直站在角落里望着她,待她走远,他跑出去跪在灰飞四散的火台前哭了很久,狂风暴雨击打在他佝偻的身上,都没有令这个老人起身离去。

  回到昭庆殿,徐眉和几个女官当即将她的衣裙尽数褪下,将她按在了浴桶中,连带簪环首饰和香囊等配饰一并取下拿去处理了。原昭璧皱着眉头,死人她又不是没有见过,若徐眉知道当年阻雪关战乱是何情形,怕是要连她一起拿去烧了,看着她皱眉为她加水的模样,她静静靠在浴桶里没有说话。

  芳香四溢,水汽氤氲,水色纱帏中她乌发倾散,垂着水眸静静看着掌心的那枚雪玉佩,她问徐眉:“北原除了我母妃,可还有筠岚女子远嫁至皇室?”

  徐眉手一顿,细思回道:“除了先王妃,并无她人,后筠岚背信弃义,倒戈相向,两国交恶断交,更是再无了关联,莫说姻亲往来,便连商路都断了,公主如何会想起问这个?”

  原昭璧只说“随便问问”,她虽不在上京长大,宫中女眷后妃是何来历还是摸得清的,那个女子显然并不在她知道的范围之内,她一个人隐秘的住在那里,那便说明大家极可能都不知道她的来历了,她又问:“那这宫中可有什么来历不明的女子出现过?”

  她这一问有心也无心,徐眉听了一愣,眼睛一转,笑说:“公主,来历不明的女子如何能入得宫来?”

  原昭璧轻轻讪笑,“也是。”

  徐眉走到她身后为她捏着肩胛,忽又说道:“其实有一人说不得来历不明,但比起这宫中上下家族苗系厘清的妃嫔女官,她确实可说来历不明。”

  “谁?”原昭璧回头。

  徐眉压低声音道:“已故的俪贵妃?”

  “俪贵妃?”原昭璧惊呼出声,徐眉立刻用两指抵住了她的唇,她紧张嘘声道:“公主慎言。”她望望纱帏外并没有听到声响的几个女官和宫娥,声音更低道:“公主幼时不长在宫中,难免不知,俪贵妃曾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子,曾为皇上诞下过元熙公主,但公主不足月就夭折了,贵妃据说是心伤成疾,也有人说是哀伤自缢,左右没多久便也跟着去了。皇上痛失所爱,圣心颓伤许久,从那再也不许任何人提起俪贵妃和元熙公主,渐渐便很少有人记得曾有过这么一位宠冠后宫的女子了。也是从那以后,皇上鲜少再临幸后宫,自十二皇子后,宫里也再没有过皇子、公主降生。那时您刚刚出生,便随王爷和王妃征战在外抚养,故而应从未听过这么一段秘辛。”

  原昭璧若有所思,问:“既然是这么一位宠妃,如何会来历不明?”

  徐眉摇摇头,回道:“奴婢那时候才待选入宫,只知道皇上去北边征战带回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宠冠后宫,连新立的宗政皇后也多有冷落。至于这个美人来自何方,无人知,无人敢问。”

  “原是如此。”

  徐眉帮她擦着水渍叮嘱道:“公主可万万记得莫在皇上和皇后面前提起此事,这是宫中的大禁忌,便是最得宠的太子王爷也万不敢提及,恐防惹得圣怒。”

  “嗯,我明白。”她没再多问,这宫里的事情太复杂了,皇伯父虽与她亲如父女,但若如徐眉所说真有此事,无故提及怕是会触及皇伯父心中之伤,她断然是问不得的。那个神秘的女子是谁,在哪里?她现在根本就无从去探知,毕竟眼下,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方穿戴好衣裙,内侍禀报安王府派人来见,原昭璧命人将人带进了殿来,来人呈上一个描金木盒,只说是安王那日因花墙倒塌惊扰到她特送来礼物赔罪。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瓷瓶,摘掉木塞有熟悉的药味传出。

  原昭璧眉目稍宁,摸着胸口挥退了众人。藏身昌宁侯府时,义父为了防止她身份暴露,特地调制了一种药膏掩藏住了她心口的血莲印记,但那药药性不强,只能支撑半月,配一服又及其费事费力,后来她从披霜苑戴月那里拿走的那一瓶,竟然药效持久,这数个月过去,那印记一直都没有现出来。她曾问过义父是不是在药里添加了别的药物才会这般持久,可义父却说药引如常,他并没有添加别的什么。如此,她便猜到极可能是百里慕卿在这药里做了手脚,回宫后她曾请御医想办法解除那药物,一直到如今解药都没配出来。

  现在安王府送来的这一瓶药,无疑就是解药了。

  她解开衣带,将那药丸用水化了,涂抹在了胸口。

  顷刻,血色一点妖娆绽放,英瓣如生,深植骨血。

  原昭璧不禁笑意浓许,再看着那瓷瓶,眼光稍黯,将它收好与那枚雪玉佩一起放在了妆盒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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