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除夕夜之遇_邪医仵作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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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除夕夜之遇

  勃州之地,西接川峦,北靠岱山,背亘岷江,进可出击中原,退可拱卫岷南,历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武岳自于北原手中攻陷此地后,便派重将精兵于岷江和岱山沿线严加驻防,是以对勃州城管控也十分严禁,岁始岁中只除夕一日没有宵禁。

  阿昭姐弟三人走到街市上的时候已是人群熙熙,喧声如潮,虽然战乱中的百姓生活极苦,但每到新春这个盛大节日里总是分外欢愉的,连道路边的小乞丐都比以往喜庆洋溢了几分。一盏盏红灯彩烛的暖光照在姐弟三人被冻得微红的脸庞上,嗅着空气里夹杂的鞭炮烟火气息,心情也好了许多,年年年尾接年头,又要送走一年的时光。

  三人赶着人群在夜市上买了新衣炮竹等物,战乱时节,人群到底不安全,三人并不打算多逛,便打算早些回去。披星见来路过分拥挤,便带了阿昭与戴月从小路回去,三人方走至一酒楼后巷,一人呼喊着从楼上摔了下来,正落在三人眼前,楼上有一锦服金冠的少年大喝:“来啊,给本公子抓住他!”

  随即两个身穿劲装作护卫打扮的男子从楼上跃下,径直就要去抓先前掉落那人,那人反手就扯住了披星的脚踝,哭喊:“兄弟姐妹救我啊,我只不小心弄脏了这富家公子的衣襟,他便仗势欺人要拿了我去,还扬言要折断我的手脚,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黄口小儿还要养活啊!”

  “这人真是欺人太甚!”披星闻言怒火大起,这些人一看便非普通人家出身,他本不想多管闲事,但男儿立世,自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岂能因为自身安危荣辱就不顾弱小危难?他扔下炮竹就和两个护卫打在了一起。

  阿昭注意到那人闪烁的眼神时本想拦他,可是早已来不及了,两个护卫自身武艺不低,但披星天生神力,多年在颜叔的教导下勤学苦练,身手放倒十数个一流高手已是绰绰有余,这两个护卫又岂会是他的对手,十招未到就已经哀嚎落地。阿昭看着眼前的情形只能暗叫不好,搭眼见刚摔落那人正寻机欲跑,脚尖一点先锁住了他的穴道。

  酒楼上的少年带着另外两个护卫快速跑下楼来,他衣冠精美,穿戴华贵,面相不凡,一双眼睛清澈见底,明净无瑕,寒冬腊月手里还拿着一柄别致的洒金小扇,见到眼前的情景不由瞪大了双眼,以小扇遮住了自己张大的嘴巴,他反手拦住身后两个正要上前帮忙的护卫,支支吾吾问:“你……你居然几招就把他们给放倒了?”

  他此次出门,身边之人无一不是身手一流,哪想头一遭跟人正式动手就栽了这跟头,如果不是伯父坑了他,那他就是碰上了中原真正的高手了!想到这里,他看披星的眼神都亮了几分。

  披星一脚踩在一个护卫身上没有理他,戴月愤愤不平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如此欺人是何道理?”

  “我欺人?”少年眼睛瞪得更圆了,“我何时欺人了,你这凶巴巴的女人又是何道理?”

  阿昭拉住戴月,上前道:“公子莫怪,此事想必是有些误会。”说着她便将方才那人所言与欲逃跑被她看出端倪之事说了,披星和戴月才觉察出不对,再看那人一脸心虚闪躲,才知自己八成是被人利用了。

  少年恍然大悟,小扇一敲掌心道:“原是如此,姑娘不知,在下方入酒楼用膳,碰到这人故意相撞顺走了在下家传的玉佩,故才命人追捕,不想他竟如此狡猾,竟利用姑娘和这位少侠的善心来反攻在下,若非姑娘及时察觉,今日怕是要被他蒙骗了。”

  披星及时将脚抬起,把两位护卫扶起一一致歉,他从那小贼身上一片摸索,果然找到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他从怀里找出一些剩下的碎银,并玉佩一起双手呈给少年道:“公子恕罪,这次是我唐突冒犯了,这些银钱不多,全当是我给这两位大哥的医药费,还望公子莫怪!”

  “少侠一身侠骨武艺高深,在下甚是佩服,又怎会怪罪?”少年只取了玉佩,扇子一指地上那小贼,吩咐道:“这不法之徒,直接送官查办吧!”

  护卫领命就要离去,那小贼一番挣扎叫饶,“公子饶命啊,小的是真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黄口小儿啊,实在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啊,还请公子饶命啊!”

  少年冷哼一声,“本公子一路走来,光你这样的小矛贼少说也碰到了十个八个,中原地大物博,你们又身强力壮,如何不能凭自己的一双手养活家小,一个个何苦上街做这见不得人的勾当,本公子将你们这些小贼送官也是让你们长长记性!”

  阿昭和戴月相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奈,这少年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长大,从小被保护得极好,心思单纯却不识众生疾苦,他哪里知道现在的世道不是任你身强体壮长了一双手就有饭吃的。

  阿昭道:“公子,连年战乱,百姓民不聊生,早就不是生了一双手就能吃饱饭的时候了,公子说一路走来连遇盗贼,定也未少见饿殍遍野,若是人人都能自食其力,哪里还有那些惨况?这位大哥想必也是走投无路才起了歹念的。”

  少年皱起青葱稚嫩的眉头,“好像是这个道理!”他一路走来,路途中多是饥民与乞儿,开始他看不过,便将车上糕点拿出让护卫分了他们,可是食物有数,饥民无数,每每都是哄抢而空还不够,更甚者还有人直接爬上了他的车马。那一双双饥饿的眼睛恍若地狱里来的恶鬼,几乎有想把他也吃了的念头,若不是有人护着,他已让饥民围歼了,为此,还在路上饿了好几次肚子,至那以后,再不敢胡乱给人东西了。

  他命人放了那人,给了他几两散碎银子,向阿昭作了一揖,“姑娘说得极是,是在下考虑不周了!”

  “公子宅心仁厚,身份尊贵,想也是未见过这等场面,想不到是常情!”她回了一礼,看天色不早,便别了那少年,带着戴月和披星回府。

  少年看着那兄妹三人远去的背影,白皙的包子脸一绷,无奈道:“今日这姑娘若是不说,我还没想到,咱们自入境走来便是田舍荒芜,饥民流窜,没想昔日繁盛的中原如今竟成了这幅样子!偏咱们家那位祖宗往哪里跑不好,竟跑到这么个水深火热的地方来,她要是让饥民给吃了,我如何回去交代?我真是被她坑死了!”

  一个护卫恐惧道:“被饥民给吃了?这不……不会吧?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回去岂不是要……”看到少年斜他的眼神,他及时闭上了嘴。

  少年拿着扇子给了他们一人一记暴栗,“所以你们赶紧给我加派人手去找!找不到本公子就让你们老死中原去救济饥民!”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一个护卫忙安排了人去加派人手,他看看混乱的市井,又道:“公子,我们这样找无异于大海捞针,不如明天拿了通关文书和令牌去府衙,托当地县尹帮我们一同寻访那位主子,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有他们帮忙也便利些!”

  少年眨了眨眼睛,露出浓浓愉悦,正当护卫要沾沾自喜时,头上又挨了一记暴栗,少年恶狠狠道:“要是能动用中原官府去帮我们找人,伯父还要我来作什么?她走失的事若传出去影响了名声,我是不必担责,你们这些人的脑袋就不必要了!中原现在乱成一团,我们要是此时欠了各国国君的人情,又岂会是那么好还的?你们真当我是因为傻才会被伯父派来的?”

  护卫们在心里嘶吼:难道不是吗?当时所有人都躲得远远地,就您一人跳了出来接这烫手的山芋,不是傻,难道还是忠肝义胆吗?

  少年懒得和他们蘑菇,摸着下巴往回走,“你说得对,咱们也确实人生地不熟,这样找也不是办法,你明天去打听打听勃州当地军政官员的府邸所在,我私下里去拜访一下,亮明了身份托他们寻个人也不是难事,顶多是我自己欠对方个人情罢了,也于大局无碍!”

  走在回府的路上,阿昭拍了拍披星的脑袋,“今日幸好只是误会一场,那位公子又是好说话的明理人,你以后可切记不能再意气用事,仔细惹出祸端来!”

  “记得了,姐姐,你放心吧!”披星拍着胸脯保证。

  三人刚转过小巷走上昌宁府所在的西大街,正又赶上人群,忽听传讯兵百里加急穿越长街,呼喊北原发兵勃州,群将请昌宁侯火速回营商议对策。三人目光一闪,抱着东西加快了脚步往回走,又遇一个小贼取巧顺去了阿昭的荷包就跑,披星撂下东西就要去追,阿昭拦住了他,“我们还是先回家和阿爹过年吧!”

  三人正要离去,一个年轻的男子穿越人群,赶上那个小贼一脚就将他踹翻在地,拿回了阿昭的荷包,及时跑来奉还,阿昭接过荷包,见这人长得面相轩昂,眉目刚正,手持一柄宝剑,是个惯常行走江湖的模样,忙感激地连连道谢。

  年轻人似在急着赶路,并不多言语,叮嘱这姐弟三人年下多盗贼,还是早些回家为妙,便大步离去,阿昭本想和他多说几句,但想着眼下要事为紧,便尽快回了家。

  “发兵了?”颜叔闻言难掩喜悦之情,他扣好马厩的门,带着三个儿女进了门,微微思量皱起眉头道:“既然如此,那想必我那故人早已将消息送至,兵马已至,那北边派来的人应该早就先一步到了才是。说得更早些,恐怕在我采货回到侯府之前,该来的人就已经来了,怎么现在都没有见到人联络我们?”

  阿昭蹲在他的膝边,道:“阿爹莫急,我们再等等,侯府森严,岂有那么容易,我们等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刻的!”

  “对,不差这一刻!”颜叔拍拍她的肩膀,“今晚我们一家人难得能在一起过个好年,披星,去把我打的酒满上,我们一家人好好喝一顿!”

  “好!”披星和戴月相视一笑,伸手张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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