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_穿进雷剧考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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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

  京城庄家发生的“惨剧”,程岩不得而知。

  当天下午,他见到了阮小南的父亲阮春和。

  即便不以官袍区分,程岩也能第一眼认出阮春和来,因为对方瞅着实在太眼熟了,让他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后的阮小南……

  可能是阮春和自知样貌毫无威信,故而蓄了一把络腮胡,看起来……一言难尽。

  “你就是阿岩?果真和小南说的一样俊朗无双,气质天成啊,哈哈哈……”

  阮大人一口乡音浓重的官话,瞬间让程岩陷入尴尬,同时也让他本不紧张的心情,变得更放松了……

  “回大人,下官正是程岩。”

  阮春和却忽然叹了口气,“贤侄你不知道,我们小南虽天姿聪颖,孝顺乖巧,可从小就没朋友,他那些同龄人,总是嫉妒他。也就是遇上了你,小南才终于有了一位知己,明白了何为友谊,我真的要多谢贤侄啊!”

  程岩抽了抽嘴角,心道估计没有谁喜欢和天天骂自己学渣的人交朋友……吧?他干巴巴道:“大人无须如此客气,我与小南一见如故……”

  想到多年前鹤山书院山脚下那个鼻孔朝天的少年,程岩有点编不下去。

  阮春和并不介意,他喜滋滋道:“贤侄的本事我都知道,得知朝廷派你来曲州,我已期待良久,就等着你做出政绩,好让我沾沾喜气升官发财了哈哈哈。哎呀,我们曲州能发挥的地方还是挺多的,来来来,我好生给贤侄说一说。”

  程岩:“……”

  一下午,他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阮知府的热情,直到回府途中,还感觉隐隐能听见阮大人魔性的笑声,以及那一口一个“我们小南”。

  程岩觉得,小南如今的性子,和他爹的“精心教导”不无干系。

  任谁从小到大天天听自己爹说“我儿是最聪明的,其他人一根汗毛都不配与你相比”,估计也要对自己产生错误的认知吧?何况,阮小南又真的很聪明。

  一到家,程岩就重重叹了口气。

  见他如此,庄思宜皱了皱眉,“怎么?莫非阮大人为难你了?”

  程岩一愣,“阮大人性子如此宽和热情,如何会为难我?”

  庄思宜挑眉,“宽和热情?”他可没忘记第一天见阮春和,对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模样,句句都在为阮小南打抱不平。不过阮春和言语上的挑刺杀伤力太小,庄思宜全当耳旁风了,再说,他能感觉到阮春和在公务上对他的照顾,便没有和程岩多提。

  也是,阮春和连他都能格外照顾,何况程岩?庄思宜奇道:“那你为何叹气?”

  程岩顿了顿,“就是太热情,我有点受不住……”

  庄思宜一想就猜到是怎么回事,顿时笑出声来,“阿岩且忍着吧,毕竟阮小南还特意写信回来,托他爹照顾你呢。”

  程岩:“……”

  但不管怎么说,曲州的氛围可比程岩刚到云岚县时好多了,那时人人和他不一条心,可劲儿给他下绊子,而如今,衙门里没人敢为难他。

  一来得益于阮大人的态度;二来,有了阮大人不遗余力的宣传,人人都知道了程岩为云岚县立下的功绩,同僚们不但认可了程岩的能力,更明白这位年轻的同知大人深得陛下信任。

  如此一来,程岩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美滋滋。

  可程岩并不是个耽于享乐之人,他和庄思宜每日聚在一块儿研究卷宗,希望能尽快熟悉曲州府。

  曲州算得上富庶,辖下共有十二县,其中三上县、七中县、两下县,可见再是富庶也总有相对贫困的地方。

  等两人将曲州近年来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他们便又到各村县微服私访,时常一去就是两三日。

  由于曲州地处大安最东南方,气候潮湿炎热,出去跑一天回来几乎就跟被泡过一般,浑身都能拧出水来。

  若非程岩和庄思宜体质不错,只怕早就中暑了。饶是如此,两人也时常累得精疲力尽,回到客栈或府中后都没心思干别的,直接沐浴睡觉。

  这日,程岩和庄思宜刚从某县赶回家,二人洗过澡后,便强打着精神去书房整理卷宗。

  他们今日去的地方名为普山县,属于曲州府两座下县之一,因为普山县不靠海,且一半区域都在山上,地势险要,交通不便,且耕地又少,大多人只能靠山吃山,难有别的收入。

  庄思宜将普山县的优劣情势逐条记录在册,正欲与程岩说什么,就见对方竟一手拿笔,一手撑着脸睡着了,脑袋还一点一点的。

  “阿岩。”庄思宜小声唤道,但程岩毫无反应,显然睡得很香。

  庄思宜很少见程岩这副模样,或许是刚洗过澡,对方脸上红扑扑的,睫毛又长又翘,看上去竟显得格外天真与稚气,让他心里软得都快化成水了,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他轻手轻脚地站起来,慢慢走进程岩,而后取下对方的笔,将程岩拦腰抱起来。

  这一番动静倒是让程岩醒了会儿,但脑子还是晕乎乎的,见抱着他的人是庄思宜,一时有些分不清前世今生,就像回到了某年病中,他在院子里半晕半睡,也是庄思宜抱他回了房。

  程岩下意识地半搂着庄思宜,喃喃道:“钦容……”

  庄思宜愣了愣,觉得被阿岩唤表字还挺新奇的,但他知道程岩还迷糊着,便低声劝道:“睡吧,我抱你回床上。”

  这句话好似带着巨大的魔力,让程岩的眼皮再度沉重,缓缓闭上了。

  这天晚上,程岩并没有睡好,他又一次梦见了前生。

  梦里,前世种种轮番上演,一会儿是他第一次见到庄思宜,对方在人群中淡淡笑着,根本没有看他;一会儿又是庄思宜护着他不被谢林刁难,并对他说:“再没人敢欺负你。”

  一会儿,他又梦见自己病了,在院子里看书时昏沉沉地睡着了,等感觉到颠簸再睁开眼,就见庄思宜正抱着他,微微低下头笑了笑,眸中尽是温柔。

  无数画面交错,最终只剩下喜宴的红。

  庄府里热闹喧天,而他独自站在寒冷的夜色中,望着高挂的大红灯笼,心比月更寒。

  程岩是从梦中被惊醒的,醒来时一头的汗,他捶了捶发胀的脑袋,忽然觉得有点儿没对……另一只手好像被人握住了?

  程岩心里一颤,转头就见庄思宜睡在他身边,还握着他的手。

  他试图把手抽开,眼见即将脱离庄思宜的掌控,却又被对方握紧。

  庄思宜迷蒙地睁开眼,含糊道:“别闹,快睡。”

  程岩又挣了挣,低声抱怨道:“好热。”

  然而庄思宜没却有半点反应,只是手上的力度不减。

  黑夜中,程岩默默瞪了庄思宜半晌,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睡就睡吧,反正梦里的事都已是前生的事,对于今生来说,也不过荒诞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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