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_穿进雷剧考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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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赌石?”

  庄思宜还是头回听到这个词,但也不难理解,“你想让人来买这些石头?”

  “什么石头,这叫毛料。”程岩从庄思宜手中拿回石头,道:“等新年开印,朝廷就会派下监煤官来我云岚县,因此,我便想提前将这座矿山的情况了解得更清楚些,反正不论如何,煤矿都会是县衙来负责。”

  而程岩之前借着修路、凿井的借口,寻来了一些对地质勘查有经验的人,如今既然用不着他们再去找赵家的私矿,程岩便令他们去测量矿山占地大小,或者探探周围还有没有别的矿。

  可惜结果并不美妙,根据勘查,矿脉占地并不大,对民生和县财政的帮助很有限。就在程岩觉得遗憾之际,却有人来报,说在距离矿山四十里地外,发现了一座小型玉矿。

  “玉矿?真没想到云岚县穷了那么多年,竟是深藏宝山而不自知。”庄思宜笑着摇摇头,又道:“不过这宝山也砸不到百姓头上。虽说玉矿倒是能由民间来开采,但矿税太高,只怕云岚县中没人愿意接手。”

  矿税乃是大安独有的一种税,朝廷对于玉矿并不像煤矿那般紧张,若有人发现了玉矿,只要申报朝廷得到批复后,当地衙门便可自行做主。但衙门人手与精力有限,通常都是将开采权交给了民间。

  不过,朝廷每年会根据玉矿开采量和玉的成色估价,征收一半税率,地方衙门也要从中抽取两成税率,剩下三成刨去开采、人力、运输等成本,民间只能得到一两成的利。

  因此除了高门大户,一般人都无力承担。

  程岩:“开采权我不打算交出去,而是由衙门来筹建一个原石市场。到时候百姓从衙门领取相关凭证后,直接从官府购原石,等赚到了钱再上缴矿税,尽管他们仍只能留三成利,但却节省了开采成本,而且通过赌石,百姓的三成利或许可以变四成、五成、甚至更多。相应的,朝廷和衙门相应也能征取更多的税收。”

  庄思宜想了想,道:“即便如此,百姓购买原石的初期成本从哪里来?”

  程岩:“可以向官府申请无利或低利借贷,具体细则我还要考虑。而且,只要此事有利可图,来购买原石的人又何止是云岚县的百姓?商人的鼻子最灵,我真正看中的,是他们。”

  所谓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但商人却是一个国家不可或缺的阶层。

  其实对程岩来说,最重要的并非赌石,而是通过赌石吸引来的人流。

  因为有了人就会有需求,有了需求就会有市场,有了市场就会有钱,到时候,云岚县众多百姓都能从中得利。且一旦形成规模,哪怕云岚县的玉矿采完,别地也会源源不断送来原石。

  庄思宜当然明白了程岩的隐含之意,他沉吟半晌,微微笑了,“此事或有可为,但其中存在不少隐患,你最好先告知恩师,事先得到他的支持。”

  程岩颔首,“我会与恩师商议,以免落人口实。但我还需要你帮我,思宜认识诸多世家子弟,他们可是最有闲和钱的人……”

  庄思宜笑意为更为明显,“义不容辞。”

  两人在矿上转了会儿,随意聊着如何完善“赌石”的种种规则,庄思宜见程岩说得头头是道,不禁佩服对方的奇思妙想。

  程岩很心虚了,毕竟他的意识中还有一个后世宅男的记忆,尽管宅男了解得也不全面,但仅仅是一些概念,已经足够程岩奉若至宝了。

  “其实,我……”几乎就想坦白真相,但程岩最终还是忍住了,且不说重生种种太过玄妙,而是前生的事已经过去,又何必讲出来徒增尴尬呢?

  有些秘密,就永远藏在心中好了。

  “其实什么?”庄思宜见程岩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凝重,好奇道。

  程岩默了默,“没事,走,咱们去别处看一看。”

  当天,程岩带庄思宜跑遍了大半个云岚县,回到县衙时,他感觉大腿内侧微有些刺痛。

  等回了房,程岩褪下裤子一看,双腿内侧都磨破了一点皮。

  也难怪,毕竟他重生以来骑马的次数不多,可今天一骑就是大半天,而且路况也不太好。

  程岩从柜子里取出瓶药,晃着两条大白腿坐回床上。

  屋子里烧着碳,倒是不觉得冷,可药膏擦在腿上仍刺激得程岩微微一抖。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阿岩——”

  庄思宜一眼就见到程岩赤着两条腿,一只手还放在了不可描述的位置,他呼吸一窒,脑子里乱成一团,最终僵硬地转过身,“……打扰了。”

  程岩:??

  本来还很尴尬的程岩,突然就敏锐地猜到了庄思宜的想法,没好气道:“我上药而已!”

  “你怎么了?”庄思宜稍稍转回头,眼神有些发虚。

  程岩:“骑马蹭破了点儿皮。”

  庄思宜立刻转身,“我看看。”

  “看什么看?”程岩顿感难为情,他赶紧套上裤子,“你来找我何事?门也不敲。”

  庄思宜方才如梦初醒,“哦,宣旨的仪仗来了。”

  程岩:“……”

  旨意已经宣过,仪仗来了无非也是“点个卯”,双方打了个照面那些人便匆匆走了,让程岩又很想吐槽雷剧的设定。

  累了一天,程岩多少有些疲惫,等用了晚膳又处理了些公务后,他便准备休息了。

  而庄思宜也没再作妖,乖乖回了自己屋子,但夜里,他却做了一个梦。

  梦中总有一双大白腿晃来晃去,又长、又直、又白……晃得他周身燥热。

  待他一觉醒来,发现全身都是汗意,且头晕脑胀的,他哑声唤道:“庄棋。”

  房门很快被推开,但进来的却是程岩,后者道:“都巳时了,你还不起来吗?”

  庄思宜一愣,“我睡了这么久?庄棋呢?”

  “我让他帮忙处理了一点事。”程岩调侃道:“怎么了,还需要他服侍你才肯起来吗?”

  庄思宜揉揉眉心,也没多说,但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程岩站在床边,打量了庄思宜片刻,半晌开口:“你可是不舒服?”

  庄思宜摇了摇头,“或许是昨日没睡好,没什么大碍。”

  程岩:“是吗?我还以为你又要叫庄棋来陪你唱大戏。”

  庄思宜:“……”

  他干笑两声,正待装傻,就见程岩探出一只手。

  下一刻,额上有微凉的触感。

  程岩拧着眉,“好像有点发热,我去请个郎中来。”

  临出门前,程岩又转头道:“下回别咒自己了。”

  庄思宜:“……………………………”

  没半个时辰,云岚县仅有的三名郎中都被程岩给请回来了。

  经过诊断,庄思宜的确染了风寒,不过情况并不严重。

  几名郎中商议着开了药,又叮嘱庄思宜多休息,便提着药箱离开了。

  程岩照顾了庄思宜一上午,直到庄棋回来才接手。

  庄思宜这病来得突然,去得也快,没两三日便好全乎了,只是身上还有些没力气。所以后来一段日子,他没再跟着程岩出去,每日等程岩办完公务回来,两人就在房中商议“赌石”细节,渐渐也理出了百十条规矩。

  看着这些成果,庄思宜颇有些满足,感慨道:“一年前,我们谈论的还是举业,转眼间却成了政事。”

  程岩笑了笑,“不好吗?我行举业,为的就是这一天。”

  庄思宜也跟着笑起来,“海晏河清,时和岁丰?”

  程岩:“这才到哪儿啊?”

  庄思宜正想说话,外头传来下人通传,说乌兰县的林县令来了。

  “林兄?”庄思宜微微一笑,“他怎么来了?”

  程岩:“你来我这儿的事,必定也传到了乌兰县,今日恰好封印,林兄估计是来探望你的。”

  庄思宜:“确实许久没见了,我还得谢谢他上次慷慨相助于你。”

  程岩睨他一眼,“用得着你来谢?”

  两人说笑着出了门,见到林昭后三人都很高兴,便约着去了云岚县唯一一家酒楼。

  当林昭得知程岩的“赌石”计划,当即表示出兴趣,“子山兄应该知道,咱们乌兰县也有一座玉矿,本来开采权在平西侯手上,但大半年前,老侯爷不是……去世了吗?走得急,还没来得及选定世子,平西侯府为了爵位斗得厉害,也没人来管这处矿。”

  程岩点点头,平西侯的死在京城闹得可是沸沸扬扬,除了爵位之争外,还因为平西侯是死于“马上疯”……总之相当不光彩。

  “我上个月查了查,那座玉矿等到今年二月一过,开采权就到最后期限了。”林昭想了想道:“我估计平西侯府暂时分不出经历来操心玉矿的事,等到开采期限一到,我打算令衙门收回玉矿。”

  “也好。”对程岩来说,玉矿当然是越多越好,只不过……“若平西侯府回过神来,估计还有一番纠缠。”

  林昭笑嘻嘻道:“那就要看子山兄的了,若是能早点出政绩,我也有底气跟他们谈条件,总归不吃亏就行。”

  程岩笑着举杯,“祝我们如愿。”

  最后,三人都喝得有些上头,尤其是酒量最差的林昭,整个人已经站不直了,嘴里嚷嚷着那套要横霸江湖的胡话。

  程岩:“他还没忘记他的江湖梦呢?”

  庄思宜:“不忘初心,好事。”

  程岩:“……”

  两人看了林昭半晌,没办法,还是扛回去吧……

  但林昭原打算当天就回乌兰县,因此程岩并未让人准备客房,此时收拾已来不及,只能把林昭送去庄思宜房中。

  程岩本想将寝卧让给庄思宜,自己去睡书房,庄思宜却道:“何必呢?挤一晚上就是了,我俩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这话听起来虽怪怪的,但却是实话,程岩便没再反对。

  由于喝了酒,程岩很有些犯困,他洗漱好爬上床,刚躺下没多会儿便睡着了。

  等庄思宜进来时,就见程岩仰躺在床上,灯火下,对方卷翘的睫毛投映出一排阴影。

  庄思宜走近了些,发现程岩的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这几日两人同吃同住,他自然知道程岩每天有多忙碌,不禁一阵心疼。

  他伸出手,隔着一段距离描绘着那片青黑,仿佛想为程岩抹去所有疲惫。片刻后,庄思宜轻轻地触上了那排睫毛。

  或许是睫毛太软,庄思宜的指腹并没有太明显的感觉,但心中却泛起难以言说的悸动。

  他怔怔地盯着程岩熟睡的脸,良久,庄思宜竟俯下身,吻上了对方的眼睛。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鼻端闻到了他熟悉的皂角香味,庄思宜有一刹那的恍惚,但突然间,脑中有一根弦猛地绷断,他瞬间直起身,急速往后退了几步。

  ……他在做什么?

  胸中一团躁动的火焰突然被寒水扑灭,凉意席卷全身,庄思宜感觉不可置信的同时,又有种隐藏得极深,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意料之中。

  他忽感脑子涨得发疼,认识程岩以来的一幕幕重复闪现在脑海,试图将他的意识撕碎,又如同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

  一定是醉了,是他喝多了。

  庄思宜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稍稍舒了口气。他走到桌边,随手给自己斟了杯茶,试图靠喝水来压下狂乱的心跳,但斟茶的手却不住发抖,茶水洒了一桌。

  庄思宜挫败地放下茶壶,杯中茶水映出他苍白的脸,泛着微微的波澜,投射出心底的涟漪。

  良久,庄思宜再次回头,看向了床上的人。

  ——他的确醉了,或许早在很多年前,他便醉了。

  并且,一醉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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