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_穿进雷剧考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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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王博终究还是离开了,这一天京城移栽的迎春花刚刚吐蕊,寒冬将过,春日临来。

  此时距会试已不到一个月,京中客栈住满了即将下场的考生们,尽管已是子时,许多屋中仍亮着灯火,依稀可见举子们伏案的身影。

  庄思宜听着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心不在焉地看了眼房门——还是毫无动静。

  他在等程岩,但不知对方会不会来,因为今日正是他的生辰。

  又一个大年十五,他已年满二十,正式步入了成年。

  虽说“二十弱冠”,但在大安,十六之后就可以加冠,此次来京之前,曾祖父就已经为了他主持了冠礼。

  正想着,他忽听院中传来动静,庄思宜握笔的手一顿,直直盯着房门。

  下一刻,门扉叩响。

  庄思宜搁下笔,深吸口气站了起来,心中虽千思百转,但表面上却装得很平静。

  他打开门,就见程岩捧着瓷碗,郑重其事道:“长寿面。”

  庄思宜瞬间就踏实下来,眼中带着淡淡的喜悦。他接过长寿面,半开玩笑道:“就一碗面?去年今日,阿岩不是说要帮我好好庆祝吗?”

  “你想要怎么庆祝,请庄棋来给你放烟花吗?”

  庄思宜:“……”

  程岩被庄思宜的反应逗得直笑,半晌才从怀里取出一本书册,“给你。”

  庄思宜好奇地看去,见那书封上没有任何字迹,“是什么?”

  “也没什么……”程岩有些不好意思,“你习《春秋》,所以我找了一些文章来。”

  程岩说得简单,但等庄思宜看过后才知,书册中足足抄录了《春秋》经义数十篇,每一篇都标注着原本作者的名字和年代,并且附带着不少注解。粗粗一扫,从六七百年前科举诞生以来,一直跨至本朝。

  庄思宜眸色渐渐认真,问道:“这些,你花了多久时间?”

  他能看出书册里的文章都极为优秀,其实书店里不乏类似的书籍,但收录的几乎是本朝名篇,或是以往的传世经典,而程岩送的这一册,很多文章他竟是第一次见,也不知程岩从哪里找来的。

  何况,《春秋》微言大义,常令士子知难而退,选择《春秋》为本经的人少,好文章自然也少。

  “没多久啊。”程岩略过这个话题,只道:“上头一些注解,是我猜着关大人的喜好所注,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关庭喜欢什么,程岩再清楚不过。

  “……好。”

  庄思宜见程岩不愿多说,便没再追问,想也知道对方一定付出了很多时间和精力。他心下滚烫,想说谢谢似乎太没有重量,而其他的言语又显得矫情。

  庄思宜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程岩,对方映在烛灯下的轮廓姣好而温柔,此时正静静看着他笑,那么好看。

  他喉结滚了滚,鬼使神差地溜出一句,“阿岩,我已及冠,还无表字,你帮我取一个吧?”

  程岩一怔,“我给你取?”随即又露出几分坏笑,“怎么,你还想拜我为师不成?”

  在大安,表字通常是由族中长辈或师长所取。

  其实庄思宜说完就后悔了,可一想程岩为他取字,又觉得有莫大的诱惑,他干咳一声,“你我挚友,互取表字又如何?等到八月十二,我也帮你取。”

  “我的表字自然由师长来取。”程岩当即拒绝。

  庄思宜小小失落了一下,但也知自己的请求不合情理,正打算放弃,就听程岩道:“‘钦容’,如何?”

  “钦容?”庄思宜不用细问便知是哪两个字,一念出口便明悟:《尚书》有言——思曰容,言心之所虑,无不包也。

  思,乃容万物。

  “好!就叫钦容。”

  庄思宜简直惊喜万分,他真没料到程岩会答应,且选的字如此合他心意!

  他并不知,“钦容”乃是前生他为自己所取的表字,并非任何长辈所赐,这也是程岩敢“越俎代庖”的原因。

  自己选的名字,能不合心意吗?

  程岩见庄思宜双眼发亮,怀疑对方如果有条尾巴,此刻都能舞上天了,不免有些心虚,“你还不吃寿面吗?都糊了。”

  庄思宜弯起唇,一错不错且热烈地盯着他,“吃!”

  程岩:“……”怎么感觉要吃我?

  此后一段时间,庄思宜将程岩送他的册子翻了无数遍,若非他爱惜至极,几乎书皮都能被他翻烂。

  努力的并不止他,院子里其他三人也是日日苦读。

  期间,阮小南还病了一场,病中整夜说胡话,不是在背四书就是在念五经。幸好他恢复得快,等到二月初九当天,阮小南又再度生龙活虎了。

  清晨,京城贡院门前已挤满了应试举子。

  初春已至,但早风仍带着寒意,吹得程岩提考篮的手都快冻僵了。

  他漫不经心地听着附近举子们寒暄闲聊,突然目光一凝,就见正前方迎面走来个很特别的人。

  “那个番邦人也是举子?”庄思宜也注意到了,好奇地看着一位金发碧眼的青年。

  “……应该是了。”不但是举子,还是你的“情敌”呢……

  若不是看到那番邦人,程岩几乎快忘了自己身处雷剧中,他记得对方在自己的国家好像还有爵位,也是女主的爱慕者之一。在女主被男主伤透了心时,还曾提出要带女主去什么英吉利,不过女主没同意罢了。

  “他也是从童试考过来的?”林昭满眼震惊,几乎快忘了紧张。

  虽说大安一直允许番人参加科举,甚至是入朝为官,但从开朝以来,他还从未听说过有番人中举的。

  不止是他,周围不少考生都瞪着眼,张大嘴,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你们都是外省来的吧?”一名京城本地的举子道:“他叫查理,五岁就来了京,从小学习我儒家经典,本事只怕不在诸位之下。”

  话一出口,当即有不少举子变了脸色,其中一位操着粤省口音的举子道:“一个蛮夷也能将你们京里的读书人给踩下去,呵,咱们南人可没那么废物。”

  “你——”

  眼见南北双方又要展开“地域”战,程岩稍稍往旁边缩了缩,尽量远离战场。

  据他所知,那个查理完全是雷剧中虚构的人物,并没有存在于真实历史中。雷剧作者想怎样编都行,又何须考据呢?

  好在贡院的钟鼓声及时响起,让原本摩拳擦掌试图嘴炮的举子们虎躯一震,俱都安分下来。

  会试由礼部主持,规矩和乡试大同小异,都是考三场,每场三天两夜。

  相比乡试时严格的搜检制度,会试会稍稍放一点水,毕竟参加会试者都已是举人,说不定还有了官身,总要给几分薄面。

  不过该走的程序一样得走,程岩过了两次搜检,却在沐浴时与张怀野狭路相逢,后者的目光大刺刺地扫过他,扯着嘴角道:“白斩鸡。”

  程岩斜睨对方一眼,“风干鸭。”

  张怀野:“……”

  张怀野从小吃够了苦,皮肤比常人粗糙许多,而程岩借此讥讽他,似乎在嘲笑他的过往。他心中不快,又不好在此时跟程岩理论,只瞪了对方一眼,心中发誓:一定要在杏榜上压过程岩!

  待举子们全数坐入考舍,时辰也到了正点。

  这一场同样是三道四书题,四道五经题,选本经作答。而四书首题出得很有意思,只有一个“二”字。

  文题有大小题之分,大题通常是指完整的单句、数句,甚至全章,题意很明确;而小题则是从完整的句子或文章中割裂、截取了一部分,题意难明。比如同样一句话,大题若为“你今日迟到了”,小题则可单取“迟到”二字。

  如今单单一个“二”字,显然属于小题。

  但四书五经中的句子上万条,小题具体来自于哪一句,就得靠考生们自己判断了。

  此题虽然标明是出自《论语》,可《论语》中含“二”字的句子何其多?稍不留神,只怕审题都会审错。

  考场上立刻骚动起来,众巡考当即大声呵斥:“肃静!再吵就叉出去!”

  他的话好似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所有考生的脖子,贡院瞬间变得安静。不管考生们的心情有多慌乱颓丧,此刻也只能哭唧唧地咬着手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然而程岩看见这一题时,瞬间萌生出一种作弊的羞耻感。

  盖因前生,恩师与他闲聊时曾说起,当年会试出题,恩师本想出个“二”字,取自《论语·颜渊篇》中的“二,吾犹不足”,可惜某位副总裁性子板正,对此很有异议,恩师思虑过后,便放弃了。

  而今次,恩师虽然依旧是总裁,但几位副总裁却换了人,估计没了那位既敢讲又有原则的副总裁反对,老师便放飞了。

  程岩快速扫过几道题,除了五经题有一道他前生就考过,其余都是没见过的。

  对此他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题再变,老师对文章的偏好不变,他只要顺着写就行了。

  故而,在很多人正冥思苦想审题时,程岩已开始打腹稿了……

  由于占了先机,程岩这一场考得非常顺,不过花了两天就答完所有试题。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草稿,才小心翼翼地将文章誊写在考卷上。

  科举中,一页只能写十二行,一行只能写二十五个字,且必须从第一页依次往后写,不能有半分出格。

  曾有一位秀才三十年间考了十次乡试,差不多回回都有他,可惜一直没中。到了秀才四十八岁那年,他又去参加考试,这一次自我感觉非常良好,麻溜地写完了卷子,可当他倒回去一看,自己竟“越幅”了。

  所谓“越幅”,便是指违反了科举的书写规则,是要被取消考试资格的。

  那位秀才科举路上始终走不通,一直到七十多才凭资历熬成了贡生,但他小说写得好啊,于是也青史留名了。

  可程岩并不想当一位小说大家,哪里敢大意?

  到了二月十一,第一场终于结束。

  程岩换好衣衫,正顺着人流挤出考场,忽然就被人给拉住了,“程兄程兄,‘二’是啥啊?”

  程岩一回头,就见林昭急赤白脸的样子,下意识回说:“二,吾犹不足,只有这一句,‘二’是独立断句的。”

  从题意上来讲,此题与苏省乡试的四书首题“百姓足,君孰与不足”,考的是同一段内容。用大白话来解释,便是有若提议鲁哀公只收一成税,鲁哀公却道:“我征收两成税都嫌不够。”

  对于苏省考生而言,其实很占便宜,只要审题无错,就一定能答好。

  但很可惜,林昭并不是苏省考生……

  只见林昭身子一晃,接着仿佛被抽了骨头般朝程岩压下来,整个人半趴在程岩背上。

  这一幕恰好被刚走出来的庄思宜注意到,他见林昭身材高大,把程岩衬得像一窝饱受蹂/躏的小白菜,顿时就有点不高兴。于是他快步跑过去,一把拉起林昭,却发现程岩正暗暗对他使眼色。

  庄思宜:???

  但出于和程岩的日常默契,庄思宜很快反应过来,再一看林昭快要昏过去似的,便猜到对方多半是考砸了。

  虽说庄思宜觉得考砸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好在此时说风凉话,只安慰道:“林兄,你还年轻呢。”

  林昭像是有些缓过来了,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时候,阮小南也找到了程岩几人,他自觉考得好,本来兴冲冲地想要吹一波,可他敏感地察觉到气氛凝重,心想莫非有人要凉?

  ……肯定不是阿岩!

  阮小南目光穿梭在几人之间,最终定格在林昭身上。

  尽管他平时看不起学渣,但总归还保留了几分同窗情谊,于是强行憋住了想要显摆的欲望。

  阮小南,你真是心地善良!

  ——少年如是想到。

  一行人就这么沉默地回了寝舍,谁都不敢提考试的事,就怕刺伤了林昭的心。

  当天晚上,林昭感受到了来自舍友们春风般的关怀,虽说有点儿莫名其妙,但他向来心大,也就坦然受之了。

  第二天清晨,林昭精神奕奕地等在院中,让后出来的几人都很惊讶。

  须知会试同样重首场,林昭首题就审错了,根本没可能被选中,一般来说不是该弃考了吗?谁想再去考舍里窝着受罪啊?

  “你没事吧?”阮小南怀疑林昭受打击过大,已经精神失常。

  “什么事?”林昭一头雾水。

  “……没。”

  真相如此残忍,他又怎么好拆穿呢?阮小南再次为自己的慈悲感动——就让他的舍友继续开心在梦里吧。

  庄思宜也上前来,拍了拍林昭的肩,赞许道:“不错。”

  程岩也不禁为林昭竖起大拇指,对方虽中榜无望,但并没有因为一时失意而困扰,反倒振作起来继续坚持,实在令人敬佩!

  怀着敬意,程岩再次赶赴考场。

  第二场考论一道,诏诰表一道,判语五条,以及一首五言八韵诗。

  其中“论”一题虽说也是出自四书五经,但无需用八股文作答,自由发挥即可;而“诏诰表”则分为诏、诰和表三种公文行事,写的时候都需要模仿上位者的言行口吻;至于“判语”,重点就是考你对律法的熟悉了。

  比起第一场,这场明显考得更杂,不过考生们的心情大多很放松。

  程岩就更没压力了,“论”且不提,他前生既待过翰林院又做过县令,对于诏诰表和判词简直信手拈来,就算文辞上差一些,但格式、内涵、条理、逻辑上绝不会出错。

  唯一有一点点难度的,也就是那道五言八韵诗了,谁叫他作诗苦手呢?

  今次的诗题乃是从《管子》中摘取,即“一树百获”。

  这一题题面是说“树谷”,但题情却是“树人”。程岩给自己留了大把时间来琢磨,终于勉强凑出一首。

  第二场考完,程岩感觉还行,其余几位舍友似乎考得也不错。

  但为了照顾林昭,程岩等人也没敢谈太细致。何况一连六天考下来,任谁都有些精神不济,就连他们再次遇上了张怀野一行,双方也只以眼神交战了片刻,便都有气无力地收回了视线。

  几人回到客栈洗了个澡,好生歇息了一夜,便又马不停蹄地赶往贡院,参加最后一场考试。

  第三场说来简单,只有五道策问。

  策问要么问经史,要么问时务,且答策时不许用华丽或生涩的辞藻,更不许引用谬误、胡编乱造。

  当然了,如果你有本事将论据编得合情合理像真事儿,考官又看不出来,那也算你本事。

  曾有一位考生就在策论中公然杜撰圣人典故,把考官都给忽悠了。这位考官本也是饱学之辈,但见考生答得太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还当那典故出自什么冷门的古籍,是自己孤陋寡闻才没听过。考官阅卷时不好意思问旁人,等考生取中,他才暗搓搓去请教对方典故出自何处?结果考生很坦然地说都是编的,把考官惊得半死。

  不过此乃个例,一般考生哪儿敢去试探考官的学识水平?

  当程岩和其他考生一样都在审题时,庄思宜却已飞速打好了第一篇腹稿。

  若说三场考试庄思宜最喜欢哪一场——当然是考策问了!尤其是问时务的。

  他自六岁起便被庄敏先养在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对政事自有一份敏锐,而且就像本能一般,面对策问,他总能条理清晰地摆出主张,列出办法。

  庄思宜策文作得飞快,就跟不需要思考似的提笔就来,等到次日清早,他已将五道策问答完。

  尽管一夜没睡,庄思宜却无半点困意,反而十分兴奋,恨不得再写它十道八道!

  只可惜考场上没机会给他舞,庄思宜又细细琢磨了会儿,觉得草稿已改无可改,这才躺下歇息。

  大白天的,居然有人在睡觉?

  巡考数次经过庄思宜的考舍,对这一位考生可谓印象深刻,当然了,并不是什么好印象。

  二月十七,午时,三年一科的会试结束。

  当天,十八位同考官并四位正副总裁开始阅卷,但事实上,试卷的黜落却早已开始。

  文字失格或犯讳者——黜。

  未按时完成规定题目者——黜。

  涂抹过多者——黜。

  不具草稿者——黜。

  ……

  零零总总,诸多规矩,等卷子到了阅卷官手中,已是经历了一番筛选。

  一连八天,考官们吃喝拉撒睡都在贡院中,且阅卷时有规定,为了防止交通舞弊,各房考之间、内外帘官之间不得往来。

  不过后一条基本形同虚设,各房考不但在评阅过程中频繁往来,有时遇见了答得好笑的卷子,还要到处串门儿八卦,就差抓把瓜子嗑了。

  除此之外,各房之间还少不得一番明争暗斗,因为被取中的士子与房官也有师生之谊,谁都希望自己这房多点儿人杏榜题名,要是再来个经魁什么的就更好了……

  在这样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气氛中,转眼就到了二十五日。

  诸位考官齐聚一堂,从第十九名起,由副总裁将选出来的试卷编号填入草榜中,再由外帘官送来墨卷,对比朱卷无误后封存堂中。

  二月二十六,礼部知贡举官、监视官、提调官都得来凑这份热闹,亦是从第十九名开始拆卷,再按名次一一填入正榜。

  填完后,就只剩下十八房卷首的卷子了。

  十八份卷子,谁乃经魁?谁……又是会元?

  每位房官都想经魁出自自家,吹起来当然是不遗余力,过程中还不忘拉踩别房的卷首,大都一副“我房最好,你们都是洗脚婢”的态度。

  “你捧你房,踩我房干嘛?非要踩一捧一吗?”

  “不碰瓷我房卷首就显不出你房水平了是吧?要点脸!”

  “说卷子就说卷子,人身攻击干嘛?”

  ……

  但同考官们吵得再激烈,也要看几位正副总裁的选择,等定出了五经魁,天已入夜。

  公堂上下燃起了五支巨红花烛,象征着五位经魁——经魁出自哪一房,便有人将红烛送到该房官面前。

  每个房官眼睛都绿油油地盯着红烛,仿佛荒野中饿了一季的狼。

  “选我……选我……”

  房官们在心中碎碎念,恨不能将念力化成实质。

  终于,第一支红烛停在一位老翰林案前,他捻须一笑,“我房卷首义理精实,格调浑厚,笔意朴拙古淡,而隽味逸韵,当得《易》之魁首!”

  身旁一位房官酸溜溜道:“恭喜唐学士了,又收一得意门生。”

  老翰林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都是天子门生,老夫只是沾沾光罢了。”

  说话的当口,第二支蜡烛放在了一位中年京官案前,那人面容板正,但身子却忍不住坐直了些,“此卷经义精通,策问极佳,当得《春秋》之首!”

  一支支红烛仿若明灯,点亮了五位房官的面容,映出他们或喜悦或得意的表情。

  而此时,也只剩下五份卷子还未拆封,正榜上也仅仅缺了五个人的名字。

  关庭慢慢扫过案上的几份试卷,目光甚至称得上慈爱——今科会元,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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