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_穿进雷剧考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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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次日,晨光熹微。

  程岩带上程松,提着家人准备的见面礼前往六水村。

  程家人还以为程岩是单纯地去拜见夫子,并不知他真正目的,至于为何带上程松——那肯定是三郎非要跟着啊!

  对于这个误会,程岩并没有解释,等兄弟二人找到海夫子的家,忽闻一声怒吼:“滚!都给我滚出去!”

  程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海夫子的声音,他一着急,把见面礼随意一放,就抱着程松就往里冲。

  一进院子,就见个腰粗膀圆的妇人踉跄地摔出来,差点儿撞上他。

  那妇人一屁/股坐地上,嚎啕大哭,“他大伯,咱也是担心你无后,将来没人为你摔盆,你别不识好人心哇!”

  另一矮个男人和位瘦小妇人也紧跟着被推出来,后者细声细气道:“大伯,您别生气,并非咱们要逼您,只是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您再想想吧。”

  矮个子男人也道:“是啊,咱们同宗同族,族长也记挂着您呢。”

  屋子里又传来海夫子愤怒的声音,“同族?当年寡母带着我,家产几乎被族里侵吞殆尽,可曾记得我是海家同族?族长又如何,即便县尊大人来了,也没逼人过继的道理!”

  寥寥几句,程岩已听明白,这几位海氏族人多半是想将家中孩子过继给海夫子。

  他顿时明白了为何海夫子死时那般凄凉,估计因为海夫子不肯认嗣子,和族人彻底撕破了脸。

  程岩不知道的是,前生海夫子不但将族人记在他名下的田产全数还了回去,不再帮他们避税,临死前还把家产全数捐给兰阳社学,族人恨毒了他,哪肯管他的身后事?

  这时,被推出来的几人都注意到了他,矮个男人警惕地瞪着他怀里的程松,问道:“你们是谁?”

  程岩:“我是夫子的学生。”

  矮个男人立马松了口气,又堆起笑来,“你快劝劝你夫子——”

  程岩微笑着打断他的话,“夫子的家事,我身为弟子岂敢多嘴?”

  矮个男还想再说,被瘦小妇人一扯,她满怀戒备地打量程岩片刻,便拉着自家男人走了。

  他们一走,坐地上的妇人立马拍拍屁/股站起来,冲程岩冷哼一声,扭腰离开。

  随后,海家的老仆来请程岩,几人一进屋,程岩就见到了脸上犹带薄怒的海夫子,对方淡淡道:“让你见笑了。”

  程岩施了一礼,“夫子哪里话?是他们不知礼数。”

  海夫子指了张凳子让程岩坐,“你今日来,可是功课遇上了疑难?”

  程岩:“学生只是听说夫子辞馆了,之前没机会送夫子,今日特来拜谢。”

  因为刚才一场大戏,程岩见海夫子心情不佳,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他的目的,却听海夫道:“你身边这位是……”

  程岩:“是学生的弟弟,程松。”

  程松来时已被程岩教导过,此时听哥哥提到自己,赶紧学哥哥拱手,“小子程松,见过海夫子爷爷。”

  海夫子依旧板着张脸,但程岩总觉得对方已将自己看穿,索性直言:“舍弟今年三岁,还未开蒙,学生还想问问夫子,可愿再收一位弟子?”

  短暂的沉默让程岩稍稍紧张,程松受他影响,也有些不安。

  “我不收弟子。”

  海夫子终于出声,程岩一阵失落。

  “但我可以为他开蒙,只是……”

  程岩被海夫子几度反转的话搞得心下忐忑,又听对方说:“只是,他必须通过我的考教。”

  “可是夫子……”

  “你别急,我知道他未曾开蒙,自然不会考他学问。”

  海夫子对程松招招手,“孩子,你过来。”

  程松见海夫子面容严肃,心里有点害怕,但转念一想,这是哥哥的夫子,必然是个好人,于是上前道:“请海夫子爷爷吩咐。”

  海夫子表情微微松动,似乎是笑了下,“我来问你,有一位农夫,他家里虽穷,但却有个貌美如花的女儿。一日,有三个年轻人找上他,想要求娶他女儿……求娶,你可明白?”

  程松故作老成地说,“就是娶新娘子。”他都娶过好多次新娘了,村里的小花小翠还有狗蛋,都当过他的新娘子。

  海夫子又笑了笑,这回笑意更明显,“对。第一个人是位地主,他愿送上百亩良田;第二个人是位商人,他愿送上百两金子;第三个人是位书生,他愿送上百本书册。你来说,若你是那位农夫,会把女儿嫁给谁?”

  程岩心下了然,虽说嫁娶之事并不适宜问三岁小童,但夫子多半是想试探程松真正喜欢的是什么。

  问题很简单,他相信三郎能答得上来,哪知程松却问:“海夫子爷爷,那、那我女儿喜欢他们吗?”

  俨然已经代入了角色。

  海夫子一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谈何喜欢?”

  程松听不懂什么父母之命,他只听明白了自家女儿谁都不喜欢,于是挺起小胸脯道:“那我就谁都不选!”

  程岩:“……”

  海夫子:“你女儿不喜欢他们,你就谁都不选?”

  程松理所当然地点头。

  海夫子:“如果非逼你选一个呢?”

  程松小脸皱成一团,绞尽脑汁好半天,憋出来句:“我、我就把他们都打出去!”

  程岩:“………………”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一阵大笑传来,程岩惊愕望去,他从未见过海夫子笑得这般畅快。

  片刻后,海夫子笑意还挂在嘴角,眉眼间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他摸摸程松的头,“好孩子。”

  程松害羞地笑了笑,小脸红扑扑的。

  一旁大受刺激的程岩此时也渐渐想明白,或许海夫子那番话意在考验程松心性,但程松意外的回答,却让海夫子代入了族人逼迫他过继一事。

  ……也算歪打正着?

  有了这段插曲,海夫子当然同意了程岩的提议,并让他考完院试就将程松送来。

  此事敲定,得了消息的程家人好一阵激动,而程岩则安下心来温书。

  一转眼两日过去,到了院试当天。凌晨时分,程岩坐上了前往武宁县的牛车,披星戴月地上路了。

  院试是大事,原本程家二老想让俩儿子都陪着去,但正值秋收,家里有大堆农活要干,程岩便劝下二叔,只让继爹陪着。

  “大郎,你睡不睡?”

  牛车上,程柱突然开口,并从一旁的大筐子里拿出了被子。

  程岩:“……”

  今天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他见程柱背了个巨大的筐子还奇怪,以为对方是带了土货要去县里卖。

  呵呵,天真。

  程岩见程柱上车后就坐立不安的,心中好笑又温暖,安抚道:“爹,昨日我歇得早,还不困,您放心吧。”

  “哦。”程柱本就不善言辞,也不多劝,但消停没多久又道:“大郎,你看不看书?”

  说话的同时,他极为自然地从筐子里取出一盏油灯。

  程岩:“………………”压力好大!

  程岩笑着谢了程柱,又说:“爹,该背的我都背下了,临时抱佛脚也没什么用。再说牛车晃得厉害,此时看书对眼睛不好。”

  “那不存在的,我牛车赶得可稳哩。”车夫也是村子里的,此时回过头来露了个笑,“大郎你别紧张,好好考。”

  程柱沉声道:“对,你别紧张。”

  程岩默了默,心说我不紧张,是爹你在紧张。

  他知道这时候怎么劝程柱都没用,干脆和对方聊起天来。可程柱哪里会聊天?在经过几次尴尬的沉默后,程岩放弃了……

  天还未亮,几人已来到考场边上。

  程家父子相继下车,程柱很想叮嘱继子几句,但憋了半天只道:“好好照顾自己。”

  见程柱没说别的,只记挂他身体,程岩又是一阵感动,道:“爹,考场还没开,我再陪您一会儿。”

  他们来得很早,等天刚擦亮,其他考生也陆陆续续到了,其中当然有程岩的同窗。

  大家相互打了招呼,程岩便跟程柱告辞,提着考篮跟同窗们去排队。

  此时考场前人声鼎沸,可惜在程岩看来大都面目模糊,他只能从他们的身形和发色来分辨。

  其中有如他一般的少年,也有不少青年和中年,甚至还有白发苍苍的老者。

  须知科举一途重重险阻,院试只是其中的一小关,但却耗尽了太多人的大好年华。

  “程岩?!”

  忽然,程岩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那声音中透着惊讶,但却并不惊喜,反而带着一丝厌恶?

  程岩疑惑地转过头,居然能看清对方的五官?就是样子很陌生,在他记忆里并没有这么个人。

  不过程岩不认识,他身边却有人招呼道:“吴兄。”

  接收到提示的程岩微微眯眼——姓吴、厌恶他、又很惊讶自己来考试的……莫非是吴家什么人?

  不是没可能啊……毕竟铜陵和武宁两县院试时都在一处考场。

  程岩仔细一瞧,见青年长得还真和吴举人有些挂像,而对方脸上不可置信又带着几分惶恐的表情,更让他确定了心中猜想。

  只是他不知青年的具体身份,索性缄口不言。

  好在青年也并没有要和他聊天的意思,只黑着脸瞪了他一眼,便朝同伴走去。

  人一走,有同窗好奇问程岩青年是谁,程岩含糊道:“铜陵县吴举人家的。”

  由于原身以前没事就爱吹嘘自己的未婚妻,同窗们都知道程岩先头那位岳父正是铜陵县的吴举人,只是如今已退了亲。

  有个别消息灵通的人听说了吴家又将女儿许给刘县令家的事,看吴姓青年的眼神立刻不对了,鄙夷之外,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吴用心里苦,他万万没料到会在考场上撞见程岩。

  爹不是说已放出风声,不让人给程岩作保吗?虽说他们是铜陵县人,可在武宁县也很有威望。

  一个举人和一个童生,那些廪生还不知该怎么选吗?

  不对!吴用猛然想起程岩读的是兰阳社学,社学里有一位夫子也是举人,莫非姓程的求了社学里的先生?

  肯定是这样!

  吴用自认看穿真相,心想回头就去打听清楚到底是哪些人敢和程岩结保,虽然他们背后也有位举人,可据说年纪都一大把了,还能跟他爹比?

  既然有人不识好歹,拜错山头,那就别怪他吴家记仇。

  至于程岩,考就考吧,多半也考不中,就算考上了顶多一秀才,能有什么用?

  只要他爹略施手段……哼!

  吴用一番心理活动程岩自是不知,他也并未因这点小事曲影响心情。

  等到天一亮,考场大门终于打开了。

  几百号童生拿着考牌相继过龙门,本朝与前朝搜检制不同,为了严防作弊,正式入考场前,考生们还会被带去专门的场所沐浴,再穿上统一的考服,且全程都在差役的监视下。

  某种意义上,考生是没有尊严的。

  但院试已是科举第三道关口,大家都习惯了,每个人都安安静静地跟着差役走,不敢有半点喧哗。

  程岩脱了衣服,露出一身白皙的皮肤,尽管读书人大多不下田,很少有被晒黑的,但程岩依旧白得出众。

  前生他和庄思宜同考乡试时,对方就笑言他比女人还白,那时他还为此害臊了很久。

  不过如今的程岩早已成为科举老油子,遇上同窗打趣他还能镇定地调/戏回去。

  反正都是男人,谁还真想占他便宜不成?

  唯一让程岩的苦恼的是,池子里的水也不知被多少人泡过……

  不能细想!程岩赶紧住脑,匆匆洗好穿上考服,忍着浑身的难受劲儿往考棚走去。

  一入其中,就有书办唱名。

  程岩此前县试、府试虽然都通过了,但名次不算特别靠前,唱到他的名字时也没引来旁人关注。

  此时,考棚中已零零散散坐着些考生,上首则是本次院试的主考官,年纪五十上下,身材微胖,看上去不太像饱读诗书的清贵官员,反像个和气的商人。

  但程岩知道,这位姓孙的学政大人乃是建和二十年的探花郎,至于为啥选他当探花,据说十几年前的孙大人还未发福……

  程岩运气不错,座位跟茅厕离了老远。

  其实前生这一场他就被分到了臭号,后来落榜也情有可原,但今次霉运似乎离他远去了?

  入座前,程岩抬头望了眼碧蓝青天,忽然就想到一句“天时地利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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