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探望
这几天简直像做梦一样！明天竟然要和蒋丽“情侣游”，邓建兴奋得一夜没睡好，二点还没能入睡，索性大半夜起床游戏，以期让注意力转移到其它方面，一直到五点多才迷迷糊糊睡着。为了防止睡过头，他既定了闹钟，又设了手机闹铃，双保险！此刻他正坐在床边纠结着是到马路边等，还是矜持一点，等人来了再出去。
邓妈也觉察出儿子的异样，早上出门买菜时颇往儿子的卧室探过几次头，得到的解释是单位活动，同事们一起到泉州闹一宿。邓建不敢想象如果透露风声，会受到怎样的盘问！毕竟这事其实是完全没谱的——这个想法让他相当苦恼，因为这个结论是那么的不容置疑，却又那么的令他痛苦不堪。
好不容易，蒋丽的电话来了。老妈已经出门买菜，这让邓建轻松不少，如果被她撞见那恐怕要颇费一番口舌。下了楼，邓建看见一辆外形方正、有点怀旧感觉的白色奔驰SUV已经停在路边。邓建并不知道车的型号，仅从尺寸看，就指导不便宜，即使外观有点ion。一定是它，错不了！
确实是蒋丽的车。她摇下车窗，对着邓建微微一笑。邓建觉得那一定是一生中见过的最甜美的笑容。不过邓建没有什么时间去细细品味这个醉人的笑容，因为有个严重的问题摆在眼前——蒋丽正坐在了副驾驶位!这个意思再明白不过，邓建难堪地杵在车边，痛苦的悔恨在内心滋长——去年处里组织学车，自己不该偷懒！
蒋丽看着邓建傻站在车窗边，直到脸上的微笑都疆硬了。她总算意识到这个宅男同学竟然不会开车，只好挑了挑眉毛做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个俏皮的表情简直比刚才的微笑更迷人，这一刻邓建觉得今天的难堪值了，当然再过几秒钟，他又觉得什么也不能弥补刚刚所受到的羞辱。
蒋丽启动SUV，车子慢慢驶向小区大门，两个年轻人开始了自己的侦探之旅，却全然不知道二楼窗帘缝隙中一双凶狠老辣的目光始终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还拿出手机拍下照片。车子开出小区，却没往出城的高架方向走，而是拐进一条城市次干道。
“呃，蒋丽，如果要去泉州，我们不是应该上高架吧。”，邓建小心翼翼地询问到。
“哟，老同学，不容易啊，整天宅在家里，还知道出城的路？”，蒋丽揶揄到，“我还以为离开单位和家之间的那条道，你就会迷了路呢。”
“别说得那么惨吧！”，邓建心里一面哀叹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给老同学这么个死宅印象，一面盘算着如何尽快地、彻底地扭转它。
“我想去看看Linda的妈妈。不敢想象她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她和Linda几乎是相依为命，换做我，我一定会疯掉！”，蒋丽说得断断续续，每句话之间都要停下来深呼吸，眼看又要哽咽起来。
“确实不能想象。”，邓建依旧不懂如何安慰蒋丽，心里搜索着关于林丽娟——那个高中才转学来的同学——的记忆。然而除了蒋丽，整个高中邓建就没特别留意过那个女孩。林丽娟？印象就是个蛮横泼辣的倔丫头，邓建心想。
“我一直想来看她。可是她一定会怪我，不，应该说是恨我，如果那天不是我发神经邀她去唱歌，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蒋丽边说边望向窗外，邓建看不见她的脸，不过可以想象到两道晶莹泪水正沿着她美丽的脸庞缓缓流下。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该这么想。”邓建的怜惜之情油然而生，鼻梁感到一阵酸楚。
“我干嘛这么无聊，我他妈就不能找点其它正经事去做吗？我他妈真是多余！垃圾！废物！我的人生就是垃圾！”，蒋丽越说越激动，邓建既心疼又担心，只能兼顾着前面的路况，想着随时去抓方向盘。还好蒋丽也觉得必须要平复一下，就把车靠到路边，稳定好情绪才又重新上路。
“Linda妈妈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人。”，蒋丽开着车，聊起林丽娟家里的一些事，特别是她母亲。
“林丽娟是高一才从三明转学过来的，那之前家境非常好，父亲是三明市的副市长，母亲是建设局的一个处长，在当地可算有地位的家庭。初三那年，家里出了事，父亲因为受贿被判了十五年，母亲也被开除公职。
“Linda说，她妈妈看似弱小可欺，其实内心极度坚韧。出事前，她爸爸自负得要命，结果进去不到半天就交代得清清楚楚，倒是她妈妈被双规了一个多月，办案的人几乎什么都没问出来，最后只好处分了事。也靠这，好歹保留下来一点积蓄。不过丽娟也说，那一个月里她母亲像老了十岁。
“以前我跟Linda之间是无话不说的，跟你说的这些个，你可别到外面乱说。”蒋丽突然想起来邓建也是个警察，而且对他并不了解。
“好歹也同学一场，不会的。”邓建说着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后来的日子也不好过。没了工作，整天被人指指点点，她妈妈索性带着Linda离开三明，来厦门相当于做农民工。要知道她妈妈原来也是政府机关的处长，只有人家求她的份，现在不得不去小公司做个出纳之类的打杂，被人家呼来喝去，但是她妈妈从来没有怨言，仿佛自己从来不是处长，不是养尊处优的副市长夫人。”
“听起来确实不容易。”，邓建赞同到。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生活水平的巨大落差，人情冷暖的急剧变化，这个中艰辛确实不是外人能体会的。
“好不容易，Linda毕业工作，老公也快出来了，她也准备退休放下肩上的重担，却发生这样的事。命运对她来说，真是太残酷了。”，说到这里，蒋丽又开始咬嘴唇，努力压抑住哭泣的冲动。幸好，他们已经到了，车子开进一个相当老旧的小区。
走进老式公寓楼阴暗的楼梯道，爬上四楼，蒋丽按下林丽娟家的门铃。好长一会时间，他们都快放弃了，才听见里面有脚步声，随后里面的木门被打开一条缝。邓建站在蒋丽身后，瞥见一张苍老的脸透过防盗门向外张望，带里着执拗、严厉的神情，感觉就是那种极难让人取悦的老太婆。联想到刚才蒋丽说过的那些经历，也不该指望会是张亲切和善的脸，尤其是女儿还刚刚被人用这么残忍的手段谋杀。
“阿姨。”，蒋丽隔着防盗门打了招呼。
然而丽娟妈妈迟迟不给开门，先是吃了一惊的样子，而后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开门。
“阿姨，我是蒋丽啊。”
丽娟妈妈这才打开门让两个年轻人进屋。单元是个九十年代建的商品房，面积不大，客厅显得特别狭小。三个人落座以后，蒋丽介绍了和自己来的邓建，粗略把这两天了解到的情况说了说，还有打算到车行碰运气的事。这个过程中，老太太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自己那张老旧藤椅上，眼睛望着窗外，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到后面，一直说话的蒋丽都尴尬了。
“阿姨最近还好吗？”，蒋丽特别希望此时此刻能做点什么来抚慰老太太。
“挺好的，谢谢你们关心。”老太太倒是马上回答到，看来并没有走神。
“如果阿姨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我……”
“不，我不需要。”，没等蒋丽说完，老太太就硬生生地打断她。邓建听得出老太太声音中被强压着的情绪。
“Linda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发誓会竭尽所能抓住这个恶魔！”，说到这里，蒋丽的眼泪夺眶而出。
老太太依旧望着窗外。
“我知道Linda对您是无可替代的，但是如果你愿意，就把我当做自己的女儿。”
“不，我有自己的女儿，即使……”，说到这，老太太也开始哽咽起来，但她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接下来的话：“我可以照顾自己，请你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我知道您怨我，恨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到这里，蒋丽已经泣不成声。
老太太内心早已暗潮汹涌的情绪也终于爆发了出来，她站了起来，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到：“这不是你的错！看在老天爷的份上，你走吧，别再来了！娟子她……，她，这都是命，是她的命，跟你没有关系！这是不是任何人的错！这是她的命！是命！”
老太太站在椅子前，瘦弱的身体在宽大的衣服里颤抖着，如果不是那双瘦小干枯的手紧紧抓在扶手上，支撑着身体，似乎都站不稳的感觉。可是她的脸又显得那么的惨白，嘴唇剧烈颤动着，圆睁的眼睛里透着一股疯狂，看着叫人害怕。
老太太的样子让蒋丽的心都碎了，她痛苦地弯下腰，在沙发上大哭起来。这个阵仗完全超出邓建的预料，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只感到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
“你们走吧，让我自己一个人。”，老太太深吸一口气，再次下了逐客令，口气没那么生硬，但态度是坚决的。
邓建看看这气氛已经无可挽回——不管对老的还是年轻的都起不了什么安慰作用，于是鼓起勇气轻轻扶起哭泣的蒋丽离开林丽娟家。
回到车上，蒋丽慢慢止住哭泣，只是情绪依旧低落，一边用纸巾擦拭刚才的眼泪鼻涕一边黯然说到：“她恨我!”
“她说了不是你的错。”，邓建有点心不在焉。他已经不记得上次和女孩子靠这么近是几年前，甚至可能是十几年前，可就在刚才下楼的时候，蒋丽竟然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此刻邓建心里那是小鹿乱撞，元神都快出窍了。
“这不是错不错的问题，她就是恨我！从心底里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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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妈也觉察出儿子的异样，早上出门买菜时颇往儿子的卧室探过几次头，得到的解释是单位活动，同事们一起到泉州闹一宿。邓建不敢想象如果透露风声，会受到怎样的盘问！毕竟这事其实是完全没谱的——这个想法让他相当苦恼，因为这个结论是那么的不容置疑，却又那么的令他痛苦不堪。
好不容易，蒋丽的电话来了。老妈已经出门买菜，这让邓建轻松不少，如果被她撞见那恐怕要颇费一番口舌。下了楼，邓建看见一辆外形方正、有点怀旧感觉的白色奔驰SUV已经停在路边。邓建并不知道车的型号，仅从尺寸看，就指导不便宜，即使外观有点ion。一定是它，错不了！
确实是蒋丽的车。她摇下车窗，对着邓建微微一笑。邓建觉得那一定是一生中见过的最甜美的笑容。不过邓建没有什么时间去细细品味这个醉人的笑容，因为有个严重的问题摆在眼前——蒋丽正坐在了副驾驶位!这个意思再明白不过，邓建难堪地杵在车边，痛苦的悔恨在内心滋长——去年处里组织学车，自己不该偷懒！
蒋丽看着邓建傻站在车窗边，直到脸上的微笑都疆硬了。她总算意识到这个宅男同学竟然不会开车，只好挑了挑眉毛做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个俏皮的表情简直比刚才的微笑更迷人，这一刻邓建觉得今天的难堪值了，当然再过几秒钟，他又觉得什么也不能弥补刚刚所受到的羞辱。
蒋丽启动SUV，车子慢慢驶向小区大门，两个年轻人开始了自己的侦探之旅，却全然不知道二楼窗帘缝隙中一双凶狠老辣的目光始终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还拿出手机拍下照片。车子开出小区，却没往出城的高架方向走，而是拐进一条城市次干道。
“呃，蒋丽，如果要去泉州，我们不是应该上高架吧。”，邓建小心翼翼地询问到。
“哟，老同学，不容易啊，整天宅在家里，还知道出城的路？”，蒋丽揶揄到，“我还以为离开单位和家之间的那条道，你就会迷了路呢。”
“别说得那么惨吧！”，邓建心里一面哀叹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给老同学这么个死宅印象，一面盘算着如何尽快地、彻底地扭转它。
“我想去看看Linda的妈妈。不敢想象她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她和Linda几乎是相依为命，换做我，我一定会疯掉！”，蒋丽说得断断续续，每句话之间都要停下来深呼吸，眼看又要哽咽起来。
“确实不能想象。”，邓建依旧不懂如何安慰蒋丽，心里搜索着关于林丽娟——那个高中才转学来的同学——的记忆。然而除了蒋丽，整个高中邓建就没特别留意过那个女孩。林丽娟？印象就是个蛮横泼辣的倔丫头，邓建心想。
“我一直想来看她。可是她一定会怪我，不，应该说是恨我，如果那天不是我发神经邀她去唱歌，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蒋丽边说边望向窗外，邓建看不见她的脸，不过可以想象到两道晶莹泪水正沿着她美丽的脸庞缓缓流下。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该这么想。”邓建的怜惜之情油然而生，鼻梁感到一阵酸楚。
“我干嘛这么无聊，我他妈就不能找点其它正经事去做吗？我他妈真是多余！垃圾！废物！我的人生就是垃圾！”，蒋丽越说越激动，邓建既心疼又担心，只能兼顾着前面的路况，想着随时去抓方向盘。还好蒋丽也觉得必须要平复一下，就把车靠到路边，稳定好情绪才又重新上路。
“Linda妈妈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人。”，蒋丽开着车，聊起林丽娟家里的一些事，特别是她母亲。
“林丽娟是高一才从三明转学过来的，那之前家境非常好，父亲是三明市的副市长，母亲是建设局的一个处长，在当地可算有地位的家庭。初三那年，家里出了事，父亲因为受贿被判了十五年，母亲也被开除公职。
“Linda说，她妈妈看似弱小可欺，其实内心极度坚韧。出事前，她爸爸自负得要命，结果进去不到半天就交代得清清楚楚，倒是她妈妈被双规了一个多月，办案的人几乎什么都没问出来，最后只好处分了事。也靠这，好歹保留下来一点积蓄。不过丽娟也说，那一个月里她母亲像老了十岁。
“以前我跟Linda之间是无话不说的，跟你说的这些个，你可别到外面乱说。”蒋丽突然想起来邓建也是个警察，而且对他并不了解。
“好歹也同学一场，不会的。”邓建说着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后来的日子也不好过。没了工作，整天被人指指点点，她妈妈索性带着Linda离开三明，来厦门相当于做农民工。要知道她妈妈原来也是政府机关的处长，只有人家求她的份，现在不得不去小公司做个出纳之类的打杂，被人家呼来喝去，但是她妈妈从来没有怨言，仿佛自己从来不是处长，不是养尊处优的副市长夫人。”
“听起来确实不容易。”，邓建赞同到。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生活水平的巨大落差，人情冷暖的急剧变化，这个中艰辛确实不是外人能体会的。
“好不容易，Linda毕业工作，老公也快出来了，她也准备退休放下肩上的重担，却发生这样的事。命运对她来说，真是太残酷了。”，说到这里，蒋丽又开始咬嘴唇，努力压抑住哭泣的冲动。幸好，他们已经到了，车子开进一个相当老旧的小区。
走进老式公寓楼阴暗的楼梯道，爬上四楼，蒋丽按下林丽娟家的门铃。好长一会时间，他们都快放弃了，才听见里面有脚步声，随后里面的木门被打开一条缝。邓建站在蒋丽身后，瞥见一张苍老的脸透过防盗门向外张望，带里着执拗、严厉的神情，感觉就是那种极难让人取悦的老太婆。联想到刚才蒋丽说过的那些经历，也不该指望会是张亲切和善的脸，尤其是女儿还刚刚被人用这么残忍的手段谋杀。
“阿姨。”，蒋丽隔着防盗门打了招呼。
然而丽娟妈妈迟迟不给开门，先是吃了一惊的样子，而后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开门。
“阿姨，我是蒋丽啊。”
丽娟妈妈这才打开门让两个年轻人进屋。单元是个九十年代建的商品房，面积不大，客厅显得特别狭小。三个人落座以后，蒋丽介绍了和自己来的邓建，粗略把这两天了解到的情况说了说，还有打算到车行碰运气的事。这个过程中，老太太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自己那张老旧藤椅上，眼睛望着窗外，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到后面，一直说话的蒋丽都尴尬了。
“阿姨最近还好吗？”，蒋丽特别希望此时此刻能做点什么来抚慰老太太。
“挺好的，谢谢你们关心。”老太太倒是马上回答到，看来并没有走神。
“如果阿姨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我……”
“不，我不需要。”，没等蒋丽说完，老太太就硬生生地打断她。邓建听得出老太太声音中被强压着的情绪。
“Linda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发誓会竭尽所能抓住这个恶魔！”，说到这里，蒋丽的眼泪夺眶而出。
老太太依旧望着窗外。
“我知道Linda对您是无可替代的，但是如果你愿意，就把我当做自己的女儿。”
“不，我有自己的女儿，即使……”，说到这，老太太也开始哽咽起来，但她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接下来的话：“我可以照顾自己，请你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我知道您怨我，恨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到这里，蒋丽已经泣不成声。
老太太内心早已暗潮汹涌的情绪也终于爆发了出来，她站了起来，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到：“这不是你的错！看在老天爷的份上，你走吧，别再来了！娟子她……，她，这都是命，是她的命，跟你没有关系！这是不是任何人的错！这是她的命！是命！”
老太太站在椅子前，瘦弱的身体在宽大的衣服里颤抖着，如果不是那双瘦小干枯的手紧紧抓在扶手上，支撑着身体，似乎都站不稳的感觉。可是她的脸又显得那么的惨白，嘴唇剧烈颤动着，圆睁的眼睛里透着一股疯狂，看着叫人害怕。
老太太的样子让蒋丽的心都碎了，她痛苦地弯下腰，在沙发上大哭起来。这个阵仗完全超出邓建的预料，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只感到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
“你们走吧，让我自己一个人。”，老太太深吸一口气，再次下了逐客令，口气没那么生硬，但态度是坚决的。
邓建看看这气氛已经无可挽回——不管对老的还是年轻的都起不了什么安慰作用，于是鼓起勇气轻轻扶起哭泣的蒋丽离开林丽娟家。
回到车上，蒋丽慢慢止住哭泣，只是情绪依旧低落，一边用纸巾擦拭刚才的眼泪鼻涕一边黯然说到：“她恨我!”
“她说了不是你的错。”，邓建有点心不在焉。他已经不记得上次和女孩子靠这么近是几年前，甚至可能是十几年前，可就在刚才下楼的时候，蒋丽竟然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此刻邓建心里那是小鹿乱撞，元神都快出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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