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狂歌五柳前（3）
第26章
朝
臣的上表一本接着一本。
皇帝虽然没有表态,但也承担不
，竟然现了冒认笔名
、想要鱼目混珠
要面见皇帝，这些人连兰台坊的
便将冒认之人以欺上之罪按律那一关都过不了,经过赵闻琴拷问后，
格杀。
京中的气氛
“明月主人”究竟是何许人也？这问题萦绕在每
人的脑海中，
成为了近期最风行的话题。
军府也在积极地寻找此人。除了吏部,连
“芙蓉。”典军将军萧妙叫住李芙蓉。萧妙年约三十许,是支撑兰陵萧氏的中流砥柱,“一定要先他人找到人,拉拢进我们这一系当中,尤万万不可让桓成凤得到。”
军府以两豪门士族的派系为主,一是跟李氏联姻的兰陵萧家，另一则是“累世官宦、武将尤盛”的龙亢桓氏。萧妙和桓成凤两人乃是多年的死对，政见相左、战术也不同,从来就没把对方看顺过。
经过上一次事变,李芙蓉看起来沉稳许多：“将军之命,芙蓉必尽全力。”
萧妙又道：“要是能得到，就算私下里允诺她一些利益也使得。总之……如果桓成凤先找到她，我们寻找机会在她进入军府前杀了人。”
李芙蓉心中一突，表面仍称是：“晚辈明白。”
自从薛玉霄拿“证据”登门讹走了一大笔钱财，李芙蓉就对这种“以利益诱之”心怀芥蒂。在她心中,能以利益打的人,将来也会他人的利益侵蚀,是一定不能重用的。
面对上峰,她保持应有的顺从。到了军府的门,回到春水园，她才部署侍从家兵,暗里寻访人……她就不信，区区一撰人，倾兰台、吏部、与军府之力，居然都找不到？难道她是凭空蒸发了不成。
……
薛园。
薛玉霄手边放四五本，中四本都有一红色的珊瑚标记。这是珊瑚主人几年来作的诸多名篇，从《凤凰吟》到《风.流剑梦》，每一本都曾在京兆畅销一，也常常在众人品评故事拿来对比。
诚然。珊瑚主人作之，确比不过王秀的《金玉名篇》、以及薛玉霄的《求芳记》，但他的结构和文辞都已是中流偏上，像这样的水准，只要现，不愁没有官做。
哪怕里面不谈什么务，就光是给皇帝歌功颂德，也足以封一清闲散官、食禄而生。
但他却从来没有现过。
薛玉霄抵额沉思，越看越发现中有蹊跷，她抬手招了招：“裴郎你来。”
裴饮雪在不远处的榻上给《求芳记》写注释，闻言也没有放下卷，而是执过来，走到薛玉霄身侧，挨她坐下。
“你看过这几本，有没有察觉中的端倪？”薛玉霄问。
裴饮雪垂眸，视线一一扫过名，不偏不倚评价道：“中上之作。光论故事并无什么缺陷，只是……不知道撰作者是何许人，每一本都在暗讽士族瓜分皇室的权力，为臣偏有不臣之心，多反贼乱士，招致天下不宁……人应当是谢氏皇族的幕僚学者。”
薛玉霄颔首，顺他的话捋下去：“这是皇帝的喉舌。我在想，这会不会是兰台院的人？是陛下身边的起居舍人？或是只属于皇帝的那一班文掾？京兆中有这样才学、这样关系的人，估摸不五指之数。”
裴饮雪沉默片刻，道：“这中可算上男子？”
薛玉霄一怔。
两人视线相交。裴饮雪目光清澄专注，姿态端正，语调平静提：“这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的人，连涉及朝政不多的你都能锁定，那暗里抹黑的士族重臣应该早就知道人的身份，怎么会让这样一谄媚走狗安安稳稳在朝为官？除非，他根本不在朝堂上，甚至于说——有人都没想到他的身份，不相信他能够担当任。”
“你说得对。”薛玉霄翻了翻页。她穿过来的日愈久，跟代的思考特征逐渐融合，在考虑人选的候，天生把男性排除在外了……她重新思索，指腹抚过上面的标记，忽然道：“四殿下？”
裴饮雪看她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是什么候有怀疑的？”
他道：“他在中写怎么消掉守身砂的候。”
“嗯……嗯？！”
薛玉霄猛抬，看他眨了眨，话都磕绊了一下：“守……什么？”
裴饮雪移开目光：“别装糊涂。”
“我是真……”薛玉霄顿了顿，“好吧，你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看。”
裴饮雪道：“《凤凰吟》的最末几页。”
薛玉霄依他的话打开本，果然在倒数第三页找到了相应的描述——中详细写了，东齐贵族男子以有守身砂为荣，使用朱砂喂养壁虎，捣碎后以方术制成，点在腰腹之间，一旦与女子交合，红砂会脱落。
越是豪族名门，就越会对血脉的纯正性保持重视。近些年来连庶族寒门、以至于间，都开始研制这种红砂的制法，以检验男子的贞洁。
薛玉霄虽然已经熟知朝的大部分风俗，但这种带有隐私性和羞耻性的知识，裴饮雪并不会主告诉她。
薛玉霄闭上整理了一下新增的知识，抬眸好奇道：“一般都点在哪里，我怎么没见过？”
幸好她说没见过。他为这句话，感觉到一种很隐蔽的欣喜。
裴饮雪喉结微，他抬起手，慢慢摸过去，指节没入薛玉霄的指缝，牵她的手指挪过来——一点点、温柔缓慢带她覆盖上腰身，在他腰与腹的相连处，稍微偏一点的方，薛玉霄的掌心落在了上面。
“这里。”他低声道。
他穿得薄，薛玉霄几乎能隐约感知到那点守身砂隐秘的凸起。在他光滑白皙的肌肤上，居然留有这样鲜明艳丽的印记。薛玉霄的心神恍惚了一下，很快又收拢手指，连忙抽离回来。
再摸可就是耍流.氓了，她记得裴饮雪不喜欢跟她身接触。
“都是在这里的吗？”薛玉霄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咙。
“四殿下的在眉心。”
“噗。”薛玉霄险些把茶喷来，她呛到，从裴饮雪袖里抽一条方帕擦拭唇角，咳嗽了半天，“他、他——”
裴饮雪给她顺背。
薛玉霄脑海里浮现那天见到的年轻男子，他一身朱红的衣裳，金锁、金铃，行响起叮当的碰撞声。他眉心的那颗朱砂记红衣衬得更秾艳，简直不像是皇族的殿下，像肆意唱词的伶人，像采风周游的乐官，像一只山野精怪，不懂得礼节和庄重。
“为什么啊？”她问。
“因为他私自弄掉了朱砂，皇帝发现后，重新点在了眉心，以告诫他、也告诫众人，四殿下还是纯白无垢之身，不允许玷污歪曲。”裴饮雪道，“如果他失.身，立即就会发现，连带珊瑚宫上下侍从奴仆，往来侍卫，共一百余人，都会人落。”
薛玉霄：“……陛下看起来是维护他，但似乎也在恨他。”
裴饮雪点。
薛玉霄沉思片刻，道：“他的文上约我在丹青馆相见。”
裴饮雪立即道：“他是陛下的人，你不应该去见他，一旦发现……”
薛玉霄抬手止住他的话，道：“陛下如今压奏折，看来就是想借珊瑚主人以文会友的名，探清我的虚。既然她要一答案，我们就编织一答案给她。让陛下放心、高兴起用我。”
裴饮雪思考片刻，看她找一身压箱底的衣服——那是她最差的一件了，但布料针脚还是太过精致。薛玉霄想了想，叫近卫韦青燕拿几件不要的旧衣过来，斗笠、面具，这一整套下来，别说是一面之缘的谢不疑，恐怕连薛司空当街撞见，轻易都认不来。
裴饮雪道：“韦侍卫的衣服不合你的尺寸，拿过来，我给你改改。”
薛玉霄递了过去。
他从木箱里取针线，一边改衣服的腰身，一边用手去丈量她的腰线。这只冰凉的手贴薄衣，指尖轻轻绕过她的侧腰，发生短暂又暧.昧的摩挲感。
“你想好了么……”裴饮雪轻叹，“谢不疑是陛下拿不上台面的一把刀，她虽然不能拿这指责你欺上，但你却把她真正得罪了。如果不去见四殿下，说不定过几日，皇帝就会迫于奏折压力，主礼聘你入军府。”
薛玉霄沉默片刻，道：“今日，赵中丞留在了宫中。”
裴饮雪指尖一顿，他立即明白薛玉霄是考虑赵闻琴的压力。
“赵中丞对我有恩，帮了我很多忙。她现在一定承受皇帝的压力，我不能再拖延了。”薛玉霄道，“就算我不这么做，难道我的身份浮水面那一刻，皇帝就不会记恨我吗？裴郎，你素来深居简，与人秋毫无犯。你不知道有些事，是根植在皇族与世家的矛盾当中的，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我这人的立场本就跟她相悖。不过……”
不过她的立场不会永远属于士族。薛玉霄只做自己觉得对的事，她的立场属于她自己。
“不过？”裴饮雪敏锐察觉到了她话语背后的隐含之意。
薛玉霄却摇不语，她凑近两寸，拉他的手挪到另一边，催促道：“你怎么只量一点点，那能准吗？”
裴饮雪呼吸一滞，感觉到她身上的香气扑面而来，发鬓上的钗环几乎蹭到他的脸上，冷冰冰的、银蛇般的额坠在前摇晃——如吐信一般晃，缠绕。
他别过，深呼吸，面色保持如常克制道：“万事心。”
“好。”
“少看谢不疑的脸。”
“好……诶？”薛玉霄抬。
裴饮雪轻咳一声，面色严肃道：“会发现的。”
薛玉霄眨眨，跟他分析：“你放心，我的演技是数一数二的，都把自己包成粽子了，我不信他能看来。不过事有万一，如果他看来，免不了要来硬的——”
裴饮雪从袖中把金错刀递给她。
薛玉霄嘴角一抽，一边感叹两人的默契，一边脊背生寒，这可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你怎么还带？你天天带睡觉？”
裴饮雪道：“一旦事败，如果你看他貌美，下不去手，我也可以……”
“好了好了。”薛玉霄接过金错刀，无奈道，“你放心，我不会美色惑。”
裴饮雪盯了她一会儿，在改衣服的间隙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悄声自语：“……这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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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现了冒认笔名
、想要鱼目混珠
要面见皇帝，这些人连兰台坊的
便将冒认之人以欺上之罪按律那一关都过不了,经过赵闻琴拷问后，
格杀。
京中的气氛
“明月主人”究竟是何许人也？这问题萦绕在每
人的脑海中，
成为了近期最风行的话题。
军府也在积极地寻找此人。除了吏部,连
“芙蓉。”典军将军萧妙叫住李芙蓉。萧妙年约三十许,是支撑兰陵萧氏的中流砥柱,“一定要先他人找到人,拉拢进我们这一系当中,尤万万不可让桓成凤得到。”
军府以两豪门士族的派系为主,一是跟李氏联姻的兰陵萧家，另一则是“累世官宦、武将尤盛”的龙亢桓氏。萧妙和桓成凤两人乃是多年的死对，政见相左、战术也不同,从来就没把对方看顺过。
经过上一次事变,李芙蓉看起来沉稳许多：“将军之命,芙蓉必尽全力。”
萧妙又道：“要是能得到，就算私下里允诺她一些利益也使得。总之……如果桓成凤先找到她，我们寻找机会在她进入军府前杀了人。”
李芙蓉心中一突，表面仍称是：“晚辈明白。”
自从薛玉霄拿“证据”登门讹走了一大笔钱财，李芙蓉就对这种“以利益诱之”心怀芥蒂。在她心中,能以利益打的人,将来也会他人的利益侵蚀,是一定不能重用的。
面对上峰,她保持应有的顺从。到了军府的门,回到春水园，她才部署侍从家兵,暗里寻访人……她就不信，区区一撰人，倾兰台、吏部、与军府之力，居然都找不到？难道她是凭空蒸发了不成。
……
薛园。
薛玉霄手边放四五本，中四本都有一红色的珊瑚标记。这是珊瑚主人几年来作的诸多名篇，从《凤凰吟》到《风.流剑梦》，每一本都曾在京兆畅销一，也常常在众人品评故事拿来对比。
诚然。珊瑚主人作之，确比不过王秀的《金玉名篇》、以及薛玉霄的《求芳记》，但他的结构和文辞都已是中流偏上，像这样的水准，只要现，不愁没有官做。
哪怕里面不谈什么务，就光是给皇帝歌功颂德，也足以封一清闲散官、食禄而生。
但他却从来没有现过。
薛玉霄抵额沉思，越看越发现中有蹊跷，她抬手招了招：“裴郎你来。”
裴饮雪在不远处的榻上给《求芳记》写注释，闻言也没有放下卷，而是执过来，走到薛玉霄身侧，挨她坐下。
“你看过这几本，有没有察觉中的端倪？”薛玉霄问。
裴饮雪垂眸，视线一一扫过名，不偏不倚评价道：“中上之作。光论故事并无什么缺陷，只是……不知道撰作者是何许人，每一本都在暗讽士族瓜分皇室的权力，为臣偏有不臣之心，多反贼乱士，招致天下不宁……人应当是谢氏皇族的幕僚学者。”
薛玉霄颔首，顺他的话捋下去：“这是皇帝的喉舌。我在想，这会不会是兰台院的人？是陛下身边的起居舍人？或是只属于皇帝的那一班文掾？京兆中有这样才学、这样关系的人，估摸不五指之数。”
裴饮雪沉默片刻，道：“这中可算上男子？”
薛玉霄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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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薛玉霄翻了翻页。她穿过来的日愈久，跟代的思考特征逐渐融合，在考虑人选的候，天生把男性排除在外了……她重新思索，指腹抚过上面的标记，忽然道：“四殿下？”
裴饮雪看她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是什么候有怀疑的？”
他道：“他在中写怎么消掉守身砂的候。”
“嗯……嗯？！”
薛玉霄猛抬，看他眨了眨，话都磕绊了一下：“守……什么？”
裴饮雪移开目光：“别装糊涂。”
“我是真……”薛玉霄顿了顿，“好吧，你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看。”
裴饮雪道：“《凤凰吟》的最末几页。”
薛玉霄依他的话打开本，果然在倒数第三页找到了相应的描述——中详细写了，东齐贵族男子以有守身砂为荣，使用朱砂喂养壁虎，捣碎后以方术制成，点在腰腹之间，一旦与女子交合，红砂会脱落。
越是豪族名门，就越会对血脉的纯正性保持重视。近些年来连庶族寒门、以至于间，都开始研制这种红砂的制法，以检验男子的贞洁。
薛玉霄虽然已经熟知朝的大部分风俗，但这种带有隐私性和羞耻性的知识，裴饮雪并不会主告诉她。
薛玉霄闭上整理了一下新增的知识，抬眸好奇道：“一般都点在哪里，我怎么没见过？”
幸好她说没见过。他为这句话，感觉到一种很隐蔽的欣喜。
裴饮雪喉结微，他抬起手，慢慢摸过去，指节没入薛玉霄的指缝，牵她的手指挪过来——一点点、温柔缓慢带她覆盖上腰身，在他腰与腹的相连处，稍微偏一点的方，薛玉霄的掌心落在了上面。
“这里。”他低声道。
他穿得薄，薛玉霄几乎能隐约感知到那点守身砂隐秘的凸起。在他光滑白皙的肌肤上，居然留有这样鲜明艳丽的印记。薛玉霄的心神恍惚了一下，很快又收拢手指，连忙抽离回来。
再摸可就是耍流.氓了，她记得裴饮雪不喜欢跟她身接触。
“都是在这里的吗？”薛玉霄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咙。
“四殿下的在眉心。”
“噗。”薛玉霄险些把茶喷来，她呛到，从裴饮雪袖里抽一条方帕擦拭唇角，咳嗽了半天，“他、他——”
裴饮雪给她顺背。
薛玉霄脑海里浮现那天见到的年轻男子，他一身朱红的衣裳，金锁、金铃，行响起叮当的碰撞声。他眉心的那颗朱砂记红衣衬得更秾艳，简直不像是皇族的殿下，像肆意唱词的伶人，像采风周游的乐官，像一只山野精怪，不懂得礼节和庄重。
“为什么啊？”她问。
“因为他私自弄掉了朱砂，皇帝发现后，重新点在了眉心，以告诫他、也告诫众人，四殿下还是纯白无垢之身，不允许玷污歪曲。”裴饮雪道，“如果他失.身，立即就会发现，连带珊瑚宫上下侍从奴仆，往来侍卫，共一百余人，都会人落。”
薛玉霄：“……陛下看起来是维护他，但似乎也在恨他。”
裴饮雪点。
薛玉霄沉思片刻，道：“他的文上约我在丹青馆相见。”
裴饮雪立即道：“他是陛下的人，你不应该去见他，一旦发现……”
薛玉霄抬手止住他的话，道：“陛下如今压奏折，看来就是想借珊瑚主人以文会友的名，探清我的虚。既然她要一答案，我们就编织一答案给她。让陛下放心、高兴起用我。”
裴饮雪思考片刻，看她找一身压箱底的衣服——那是她最差的一件了，但布料针脚还是太过精致。薛玉霄想了想，叫近卫韦青燕拿几件不要的旧衣过来，斗笠、面具，这一整套下来，别说是一面之缘的谢不疑，恐怕连薛司空当街撞见，轻易都认不来。
裴饮雪道：“韦侍卫的衣服不合你的尺寸，拿过来，我给你改改。”
薛玉霄递了过去。
他从木箱里取针线，一边改衣服的腰身，一边用手去丈量她的腰线。这只冰凉的手贴薄衣，指尖轻轻绕过她的侧腰，发生短暂又暧.昧的摩挲感。
“你想好了么……”裴饮雪轻叹，“谢不疑是陛下拿不上台面的一把刀，她虽然不能拿这指责你欺上，但你却把她真正得罪了。如果不去见四殿下，说不定过几日，皇帝就会迫于奏折压力，主礼聘你入军府。”
薛玉霄沉默片刻，道：“今日，赵中丞留在了宫中。”
裴饮雪指尖一顿，他立即明白薛玉霄是考虑赵闻琴的压力。
“赵中丞对我有恩，帮了我很多忙。她现在一定承受皇帝的压力，我不能再拖延了。”薛玉霄道，“就算我不这么做，难道我的身份浮水面那一刻，皇帝就不会记恨我吗？裴郎，你素来深居简，与人秋毫无犯。你不知道有些事，是根植在皇族与世家的矛盾当中的，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我这人的立场本就跟她相悖。不过……”
不过她的立场不会永远属于士族。薛玉霄只做自己觉得对的事，她的立场属于她自己。
“不过？”裴饮雪敏锐察觉到了她话语背后的隐含之意。
薛玉霄却摇不语，她凑近两寸，拉他的手挪到另一边，催促道：“你怎么只量一点点，那能准吗？”
裴饮雪呼吸一滞，感觉到她身上的香气扑面而来，发鬓上的钗环几乎蹭到他的脸上，冷冰冰的、银蛇般的额坠在前摇晃——如吐信一般晃，缠绕。
他别过，深呼吸，面色保持如常克制道：“万事心。”
“好。”
“少看谢不疑的脸。”
“好……诶？”薛玉霄抬。
裴饮雪轻咳一声，面色严肃道：“会发现的。”
薛玉霄眨眨，跟他分析：“你放心，我的演技是数一数二的，都把自己包成粽子了，我不信他能看来。不过事有万一，如果他看来，免不了要来硬的——”
裴饮雪从袖中把金错刀递给她。
薛玉霄嘴角一抽，一边感叹两人的默契，一边脊背生寒，这可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你怎么还带？你天天带睡觉？”
裴饮雪道：“一旦事败，如果你看他貌美，下不去手，我也可以……”
“好了好了。”薛玉霄接过金错刀，无奈道，“你放心，我不会美色惑。”
裴饮雪盯了她一会儿，在改衣服的间隙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悄声自语：“……这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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