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还冷，再暖暖
宋醒从衣帽架上拿过俩人的外套，揽着她肩膀的手往下一滑，改为牢牢牵住她手心。
很紧，很暖。让她忍不住抬眸去看他侧脸轮廓。
为什么宋醒总会知道她所有的小情绪。
本以为宋醒会带她去别的什么地方，没想到只是进卧室，他把屋里那扇窗打开到最大，冷风灌入，云栀被迫吹得清醒了一阵，又因为宋醒跨坐上去朝她伸手的动作而被逗笑。
“不是……”云栀哭笑不得，叹了声，“你干嘛啊？”
“你家楼顶才是最佳看烟花的地方。”宋醒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过来，“把衣服穿上。”
云栀看过去，那边的栅栏上挂着的星星灯被他刚才伸手摁下开关，此刻正隐隐闪着五颜六色的亮光，没再犹豫，云栀上前一步，打掉他的手，自己抬脚翻上去。
这扇窗，她从小爬到大，闭着眼都能轻而易举爬过去。
脚一转，她轻轻松松就到了对面，然后面色如常地朝宋醒伸手：“伸手，我接着你。”
宋醒轻笑，配合地把手搭上她的。
楼顶上有一盏灯，云栀摸索过去打开，这一片瞬间亮堂起来。站了会儿，云栀想到什么，扭头质问他：“你不是黑带五段？爬个窗户装什么怂？”
宋醒眉心迅速跳了两下：“……”
“算了，反正你装弱也不是一时的了。”还不等他解释，云栀便把他的这类行为归类为“装弱”，且完全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二十分，汀陵这座城市上方到处是烟火气息。也许每一朵焰火都代表着一个人的美好心愿，但至今，还没有一朵焰火是为了云栀而闪耀整座星空。
戈蓝小巷是旧址，跟其他小区不一样，这里明令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砰——”远处烟花绽放的声音传到这里依然清晰，云栀缓缓抬头，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处方向看。
楼顶风大，云栀头发被吹起，打在脸颊，遮挡视线。出来得急，手上没戴发圈，只能用手拨弄。
她注意力全集中在天上的焰火中，连头发什么时候被人扎起都不知道，等再惯性地拨弄耳边的碎发，才有所察觉，偏头撞入宋醒柔和的目光里。
他应该看了她很久。
视线交汇，他没躲，她也没收回。
“你还随手带发圈？”身侧是五颜六色的星星灯闪耀出的光影，天上是五彩缤纷的烟火怦然绽放出的火花，它们彼此交相辉映，将眼前情绪不高的小美人衬得娇俏又迷人。
宋醒不着急回答，伸手把她外套的拉链拉到最上，才道：“翻窗回去拿的。”
云栀颤睫：“谢谢。”
宋醒捏着她拉链的手微顿，无奈一叹，轻轻弹了下她脑门：“倒是难得，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这句。”
“我……”
“不好听，所以以后都别说，我不想听。”宋醒语气严肃，不容拒绝。
陷入沉默，云栀转过身，后背重心全靠在栅栏上，好久，她才主动出声：“宋醒，我心情很糟糕。”
“我知道。”宋醒保持原姿势，手肘搭在栏杆上，微微曲腿，把肩膀调整到她脑袋轻轻一侧就能靠上来的位置，“栀子，我不看，可以哭。”
两个人挨得极近，云栀咬着唇，听见他这句，心头的涩意一下子全涌上来，眼睛被一股酸胀感侵袭，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
“我不……我不喜欢我爸了，我讨厌他，他对我不好。”哽咽着，云栀忍着没哭出声，心脏疼得难受，“他也对爷爷奶奶不好。”
对一个人抱着的期待值程度有多高，到头来失望就有多深。
云炜给她的糖不多，但只要给，就都是世界上最甜的，所以她格外珍惜，格外欢喜。
就比如教她勇敢果断，自爱自强，教她落落大方，向阳而生。
父爱啊，也是种奇怪的东西。
云栀小声抽泣着，眼睛看着前方，无助又可怜：“我小学时还写了篇父亲的作文，我还记得……呜……我还记得我写了要成为像爸爸一样的人，宋醒，怎么办，我后悔了……”
说着说着，隐忍的抽泣声终于在情绪的转化下放声大哭，不远处的烟火在她哭出声那刻怦然炸开，火焰陷落，与她的哭声融合。
宋醒肩膀上多了个重量，是她脑袋靠过来，她表情委屈，双颊被泪水浸湿，害怕宋醒转过头来，还上手紧紧抱着他手臂不让他动。
果然，哭出来就好了。
这一招百用百灵。
宋醒眼神里凝固的阴沉也瞬间化开，心口终于一松，哭笑不得：“童言无忌，小时候的那些都不算数，咱们可以反悔。”
云栀呜咽出声：“我还写过咱俩每年都要一起看烟花。”
宋醒：“……这个得算数。”
云栀哭停了，脑袋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可是你又说可以反悔。”
“概念不一样，对象不一样，关于我的就不能反悔。”宋醒试图教她变通。
云栀阴沉沉地盯着他，这种时候跟他争也争不过，于是吸了口气：“随便吧，我想通了。”
宋醒：“嗯？”
“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再见云炜，就是陌路人，况且户口也已经迁出来，我跟他已经毫无关系了。”
“所以呢？”
“所以，下一次不能哭，丢人。”今夜跨年，这是最后一次，今夜之后，往事随风。
“行了，别瞎保证，想通了咱就回去，这里太冷，冻红了。”宋醒面对的方向正面迎风，云栀冷不冷他感受不到，他倒真的冻僵了。
云栀胡乱擦干眼泪：“不是冻红，是哭红的。”
宋醒一叹：“是我冻红，小没良心的。”
云栀“啊”了声，这才注意到他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和通红的鼻端，一时没忍住笑出声，上手理了理他头发，之后双手捂住他整张脸：“有良心的，给你暖暖。”
少女的手心娇嫩柔软，夹着洗过澡之后的幽香，温热从皮肤传递上心田。
宋醒暗骂了声。
冻死也值了。
身高上有一定的差距，云栀手举高，下巴还得扬起，保持这个姿势过久，微微发麻，就在想要把手收回来那刻，腰肢被一股力量桎梏而下意识往前倾，捂着宋醒脸颊的双手也被反握住。
云栀怔然，呆愣地看着宋醒。
被他牢牢锁住，她完全退不开。
风吹过来，已经分不清是谁身上的味道，云栀咽了咽口水，颤睫看着宋醒。
他呼吸好像稍重，气息喷洒在她指尖，传来阵阵痒意。
“还冷，再暖暖。”宋醒贪恋这一丝温存，揽在她细腰上的那只手的力度逐渐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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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紧，很暖。让她忍不住抬眸去看他侧脸轮廓。
为什么宋醒总会知道她所有的小情绪。
本以为宋醒会带她去别的什么地方，没想到只是进卧室，他把屋里那扇窗打开到最大，冷风灌入，云栀被迫吹得清醒了一阵，又因为宋醒跨坐上去朝她伸手的动作而被逗笑。
“不是……”云栀哭笑不得，叹了声，“你干嘛啊？”
“你家楼顶才是最佳看烟花的地方。”宋醒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过来，“把衣服穿上。”
云栀看过去，那边的栅栏上挂着的星星灯被他刚才伸手摁下开关，此刻正隐隐闪着五颜六色的亮光，没再犹豫，云栀上前一步，打掉他的手，自己抬脚翻上去。
这扇窗，她从小爬到大，闭着眼都能轻而易举爬过去。
脚一转，她轻轻松松就到了对面，然后面色如常地朝宋醒伸手：“伸手，我接着你。”
宋醒轻笑，配合地把手搭上她的。
楼顶上有一盏灯，云栀摸索过去打开，这一片瞬间亮堂起来。站了会儿，云栀想到什么，扭头质问他：“你不是黑带五段？爬个窗户装什么怂？”
宋醒眉心迅速跳了两下：“……”
“算了，反正你装弱也不是一时的了。”还不等他解释，云栀便把他的这类行为归类为“装弱”，且完全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二十分，汀陵这座城市上方到处是烟火气息。也许每一朵焰火都代表着一个人的美好心愿，但至今，还没有一朵焰火是为了云栀而闪耀整座星空。
戈蓝小巷是旧址，跟其他小区不一样，这里明令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砰——”远处烟花绽放的声音传到这里依然清晰，云栀缓缓抬头，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处方向看。
楼顶风大，云栀头发被吹起，打在脸颊，遮挡视线。出来得急，手上没戴发圈，只能用手拨弄。
她注意力全集中在天上的焰火中，连头发什么时候被人扎起都不知道，等再惯性地拨弄耳边的碎发，才有所察觉，偏头撞入宋醒柔和的目光里。
他应该看了她很久。
视线交汇，他没躲，她也没收回。
“你还随手带发圈？”身侧是五颜六色的星星灯闪耀出的光影，天上是五彩缤纷的烟火怦然绽放出的火花，它们彼此交相辉映，将眼前情绪不高的小美人衬得娇俏又迷人。
宋醒不着急回答，伸手把她外套的拉链拉到最上，才道：“翻窗回去拿的。”
云栀颤睫：“谢谢。”
宋醒捏着她拉链的手微顿，无奈一叹，轻轻弹了下她脑门：“倒是难得，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这句。”
“我……”
“不好听，所以以后都别说，我不想听。”宋醒语气严肃，不容拒绝。
陷入沉默，云栀转过身，后背重心全靠在栅栏上，好久，她才主动出声：“宋醒，我心情很糟糕。”
“我知道。”宋醒保持原姿势，手肘搭在栏杆上，微微曲腿，把肩膀调整到她脑袋轻轻一侧就能靠上来的位置，“栀子，我不看，可以哭。”
两个人挨得极近，云栀咬着唇，听见他这句，心头的涩意一下子全涌上来，眼睛被一股酸胀感侵袭，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
“我不……我不喜欢我爸了，我讨厌他，他对我不好。”哽咽着，云栀忍着没哭出声，心脏疼得难受，“他也对爷爷奶奶不好。”
对一个人抱着的期待值程度有多高，到头来失望就有多深。
云炜给她的糖不多，但只要给，就都是世界上最甜的，所以她格外珍惜，格外欢喜。
就比如教她勇敢果断，自爱自强，教她落落大方，向阳而生。
父爱啊，也是种奇怪的东西。
云栀小声抽泣着，眼睛看着前方，无助又可怜：“我小学时还写了篇父亲的作文，我还记得……呜……我还记得我写了要成为像爸爸一样的人，宋醒，怎么办，我后悔了……”
说着说着，隐忍的抽泣声终于在情绪的转化下放声大哭，不远处的烟火在她哭出声那刻怦然炸开，火焰陷落，与她的哭声融合。
宋醒肩膀上多了个重量，是她脑袋靠过来，她表情委屈，双颊被泪水浸湿，害怕宋醒转过头来，还上手紧紧抱着他手臂不让他动。
果然，哭出来就好了。
这一招百用百灵。
宋醒眼神里凝固的阴沉也瞬间化开，心口终于一松，哭笑不得：“童言无忌，小时候的那些都不算数，咱们可以反悔。”
云栀呜咽出声：“我还写过咱俩每年都要一起看烟花。”
宋醒：“……这个得算数。”
云栀哭停了，脑袋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可是你又说可以反悔。”
“概念不一样，对象不一样，关于我的就不能反悔。”宋醒试图教她变通。
云栀阴沉沉地盯着他，这种时候跟他争也争不过，于是吸了口气：“随便吧，我想通了。”
宋醒：“嗯？”
“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再见云炜，就是陌路人，况且户口也已经迁出来，我跟他已经毫无关系了。”
“所以呢？”
“所以，下一次不能哭，丢人。”今夜跨年，这是最后一次，今夜之后，往事随风。
“行了，别瞎保证，想通了咱就回去，这里太冷，冻红了。”宋醒面对的方向正面迎风，云栀冷不冷他感受不到，他倒真的冻僵了。
云栀胡乱擦干眼泪：“不是冻红，是哭红的。”
宋醒一叹：“是我冻红，小没良心的。”
云栀“啊”了声，这才注意到他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和通红的鼻端，一时没忍住笑出声，上手理了理他头发，之后双手捂住他整张脸：“有良心的，给你暖暖。”
少女的手心娇嫩柔软，夹着洗过澡之后的幽香，温热从皮肤传递上心田。
宋醒暗骂了声。
冻死也值了。
身高上有一定的差距，云栀手举高，下巴还得扬起，保持这个姿势过久，微微发麻，就在想要把手收回来那刻，腰肢被一股力量桎梏而下意识往前倾，捂着宋醒脸颊的双手也被反握住。
云栀怔然，呆愣地看着宋醒。
被他牢牢锁住，她完全退不开。
风吹过来，已经分不清是谁身上的味道，云栀咽了咽口水，颤睫看着宋醒。
他呼吸好像稍重，气息喷洒在她指尖，传来阵阵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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