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公子与神医_邪医仵作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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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公子与神医

  清晨,阿昭拎着自己的包裹来到了大公子薛诤的风和园,两个在风和园当差的丫头香茗和香兰,带她熟悉了风和园的各处布置。

  这是处三进三出的园子,不算大,也不小,是昌宁侯之母生前养老的住处,后经修葺拨给了薛诤做居所。阿昭方过正门影壁便见园内斋馆轩丽,居落开阔,木石清幽,百花净植,过池上雕花木栏曲桥可达一排三间气派正房,上题“集雅居”三字,乃薛诤的居所。一路行进过穿廊而去,见园内有仆婢十余人,个个洒扫有序,进退得宜,薛夫人好面子,心里再不待见,也没从情面上亏待这个继子。

  在园内走了一圈,熟悉了各处布置,阿昭被安置在了正屋后的一间抱厦内,厦内一桌一椅,一床一柜,布置素净轻简,采光极好,离薛诤的卧室仅数十步路,便于伺候主子。她刚被提拔做了薛诤的一等贴身侍女,按例会有自己独居的房间。

  放下行李,她从袖间拿出那日薛夫人赏的金裸子塞给香茗和香兰两人,温和说道:“阿昭初来乍到,以后还要妹妹们多多照顾,小小心意莫要嫌弃。”

  香茗、香兰二人虽然相貌灵秀,在府里却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丫头,着实是因为生了副好模样不受薛夫人待见,才被送来伺候大公子。除了二人,风和园中其余婢子也多是青春貌美,薛夫人此为,一是为免遭人谤言薄待继子,二来有更深一层算计,薛诤正是年少轻狂的年纪,眼前花色眯眼,难保有一日不会失了分寸,若日渐成了个行为不端的样子,难保昌宁侯百年之后,薛夫人自己的儿子不能袭爵。

  见阿昭初来就给此厚礼,两个姑娘高兴地连称“谢谢姐姐”,忙带了她去书房面见公子。

  薛诤的书房设于集雅居正房右侧的耳房中,阿昭随二人从抱厦穿过,自东侧通着抄手游廊的角门处绕来也不过几步路的距离。

  日照帘钩,金黄满屋,冬日初出的阳光如洒金纱帐倾盖轩堂,将整个集雅居都染上了淡淡朝霞色。阿昭走进书房,只闻墨香盈鼻,清雅隽永,紫竹雪纱屏风后隐约现出一个俊逸出尘的侧影,修身七尺,好姿仪,若冠玉,手持清书一卷,临窗在读。

  听到香茗通报带新来侍女觐见公子,那人轻缓走出。

  他衣着品月色素缎斜襟常服,外罩暗灰色刻丝比甲,腰束同色乳钉纹白玉带,腰前别着一枚鎏金镂空香笼,并无它饰,一眼望去,生得鬓若刀裁,目若朗星,形如隽石,致胜冷云,行之所至,皎如玉树临风前。

  阿昭只看了一眼,默默垂首行以拜礼。

  薛诤令她起身,坐于圆桌前斟茶淡问:“夫人派来的人?”

  听他声色冷淡无波,阿昭谦谨谢了恩,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茶壶,边恭敬奉茶,边道:“是,公子,奴婢阿昭,受夫人所派,日后侍奉公子膳食起居。”

  “嗯。”他浅应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早膳时辰将至,阿昭出了书房便去风和园的小厨房准备早膳。期间先昌宁侯夫人的陪嫁李嬷嬷来查看了两次,这也是昌宁侯府的老人儿,因现在的薛夫人进门而失了主子宠信,薛诤进京后便改派到了风和园打理杂务。如今薛诤回府,她便有了腰板儿,找着机会就要去薛夫人房里寻由头吵闹,故而并不是个好相与的,阿昭几番巧说才把这老婆子打发出了厨房。

  “姑娘,公子爷早读毕了,早膳可准备好了?”

  一人快步走进了小厨房,阿昭正灭了灶台里的火抬头,见来人生得眉目和善,笑得容貌可亲,怀里抱着一柄长剑,知来人定是香兰口中所说薛诤在宁都收纳的贴身护卫,名唤康烈的无疑,忙笑说:“准备好了,烦请公子和康大哥稍等,我这就装盒送去!”

  康烈稍一怔神,前儿听说那薛夫人要派个厨娘来贴身伺候主子他心里还不大乐意,没想到却是这么个年少貌美的稳当人儿,赶忙着应了声“好嘞!”又说:“姑娘以后不用客气,叫我康烈就行!”

  阿昭客气地应了一声,即刻去装食盒。

  早膳蒸了一笼酥烙包子,几个清淡小菜,加一盅米酒汤圆,薛诤进了不少,吃相慢条斯理,举止优雅。听说他偏好清淡香甜,阿昭便做了这么一桌,可从他的表情里并没有让人品读出什么满意来。尤其是那个和他一起在南边长大的康烈,被赏了一笼酥烙包子,也吃得一脸食之无味,这让阿昭颇有些怀疑自己的手艺。

  饭吃到一半,李嬷嬷不出意外地又开始进来絮叨,无外乎让薛诤读书习武学上进,别让隔母的弟弟抢了风头去的一些话。她正说着二公子薛谚是个残废云云,薛诤不紧不慢开口:“嬷嬷,但看花开落,莫言人是非。”

  阿昭偷偷搭眼去瞧他,李嬷嬷便开始拉下了脸,哭诉:“公子这是嫌我话多了?夫人去世后,我处处为公子考量,好容易盼得公子回家,满心想督促公子争功名得上进,好为你那早死的娘扬眉吐气,没想公子却不领我的情!老婆子这把年纪在哪里活不是活,说这些遭人嫌的话还不都是为你们母子着想!”

  康烈站在一边生无可恋地捏着几个包子,“嬷嬷若真想让公子争功名得上进,可是就清闲几日吧!您这样天天闹,夫人那里不安生,咱们这里也不安生,您一个老人儿在这府里摸爬滚打不在乎个脸面,咱们公子可要担个纵奴欺母的罪名!”

  李嬷嬷听到这话更是来了气性,抓住康烈就一顿数量,而薛诤依旧在不紧不慢吃着饭。

  阿昭不着痕迹地躬身退到帘栊外往雁鱼熏炉里添着香料,香茗、香兰二人各自捧着一胆瓶春梅进屋,被她一个眼神示意去了外室。

  若她没猜错,这薛大公子是时候要发落这个过于自视多言的嬷嬷了。

  只听杯著停顿,薛诤淡淡开口:“嬷嬷年纪大了,照看我母子多年也是时候颐养天年了,我命人在西街给嬷嬷盘下了一处院子和几处田产,足够您和家人安享晚年,晚些时候就让康烈派人送您过去吧!”“公子这是什么意思?要赶老婆子走?”

  李嬷嬷应声而起哭诉大叫,然而薛诤明显没有要继续听的意思,他起身拿了一本书向门外走去,越过阿昭时,眼神在桌上稍顿。

  阿昭微顿,放下手中的香盒,端起桌上的整套青花莲叶纹瓷茶具尾随而去。

  幽影和诗,婉娩生香,扬扬落落白玉树,不与俗花同尘,这一年的梅花开得极好。

  梅树下,薛诤捧书一卷默然自读。

  翩翩公子,风华当世,引得园中年少婢子驻足偷观,纷纷羞红了脸。

  阿昭安安静静站着,双眼垂在地面,薛诤方合上书本坐于石阶,斟满的热茶便及时捧上。他嗅着那茶香难得一笑,“你倒是聪明!”

  阿昭眼皮一跳,捧着茶壶站立得更笔直些,她茫然一转眼珠儿,问:“恕奴婢愚钝,公子是在夸奴婢吗?”

  二七少女,自有天真色,薛诤深邃的目光自她故作痴傻的狡黠眉眼凝重掠过,他心思稍重,没有说破,继续捧卷自读。

  阿昭眨眨眼睛,不明白这是个什么道理,抱着茶具在院子里陪他站了一个晌午。

  入夜,她捶捶有些僵硬的腰板和膝盖坐在小厨房门前叹气,不得不感慨天下就没有好伺候的主子,眼瞅着天色黑透,她重新生起了灶火。

  月夜清辉洒下,风和园的湖水就镀上了一层银波。

  康烈双臂抱剑挡在集雅居正门前,一脸不屑地看着眼前那对主仆。若非亲眼相见,他还真不敢相信举世称颂的神医百里慕卿竟是这么个刁蛮的物事儿,为了吃碗羹竟硬生生闯到人家家里来,说了公子没空还非要硬闯。

  “百里神医,既然夫人应允了您,左右是一碗羹的事,咱们也没啥好计较的,等会阿昭姑娘做好了自会送到您院子去。我家公子已经睡下了,不方便见客,您还是请回吧!”

  百里慕卿一捋胸前编发,琥珀色的瞳目如聚万千星光熠熠扫来,“小哥莫气,区区怎好白白使唤了大公子的贴使而不登门道谢,没成想来这一次大公子竟还睡下了,真是叨扰叨扰,区区有过,还是改日再来!”

  康烈正想说“改日也不必来”,屋内忽然传出薛诤的声音:“我还没睡,请百里神医进来说话!”

  百里慕卿闻言,嘴角的笑意愈发明动,没等康烈请就飞身推门而入。

  阿昭拖着双腿拎着食盒正打算来告个假去完成薛夫人如外加给她的差事,绕过正房正见集雅居前康烈和一个白衣的童子大眼瞪小眼,卧室内传出一阵玉液滴洒般的蕴朗笑声,却不属于薛诤。

  见到她来,康烈走来道:“阿昭姑娘,你来得正好,百里神医正在屋里,你不用跑去披霜苑了。”

  阿昭意外地点点头,拎着食盒进了房门。

  那厢,薛诤正面对着门口的方向执杯饮茶,还有一身着素白色绡纱长衫的男子正背对着她侃侃而谈,她屈身向二人问安。

  听到她的声音,谈笑声戛然而止,那人慢慢回首,露出一张色夺山河的精致容颜,一双琥珀色的瞳仁似凝日月华光,阿昭的视线自他额间的红梅印记渐渐垂坠落地,她双手将食盒奉上,声音冷淡无波:“这是夫人叮嘱奴婢做与公子的吃食,承蒙公子不弃,请趁热用下。”

  她的话无人回应,眼前却出现了一双洁白的萱草纹锦靴和银丝梅纹衣摆,阿昭下意识地抬头,悄然撞进了一双澄明无际幽宁无底的眼睛里,她呼吸稍错,即刻低头避开。

  “真没想到做这香甜羹汤的竟是这么一位美人儿,薛大公子好福气!”百里慕卿青眼一待,转对薛诤由衷相赞。

  正把玩着杯盖的薛诤移开双眼看他,眼底不经意扫过低首垂眉的阿昭,道:“区区婢子,不敢担神医赞誉,神医若赞赏婢子的手艺……”他话锋一停,“随时差遣就是!”

  “不敢当不敢当!”百里慕卿连连摆手,“在下于贵府做客,蒙侯爷、夫人还有大公子盛情招待已是三生有幸,何敢任意驱使大公子婢子,今日真是叨扰了。莫离,快快接了羹汤与我回披霜苑,莫再扰了大公子清净!”

  门外名唤莫离的白衣童子狠狠给了康烈一记眼刀,小跑进门接过了阿昭手中的食盒,百里慕卿再三道谢,带着童子转身离了风和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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