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将相本无种_邪医仵作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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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将相本无种

  阿昭辞了柳姨娘,出了小跨院儿没往厨房走,反是折了通往四房正屋的小甬道去。

  正午的阳光刚刚好,暖融融的照着四房住的一排大屋,素日里这个时候四房夫人多爱在廊下晒暖,今日看着个脸生的丫头从新进府的姨娘屋子方向过来,还一脸高兴的样子,四夫人心里难免有了一丝不悦,当即叫人将阿昭喝了过来。

  阿昭只得过去了,待四夫人问话,老老实实说了自己是薛夫人新提拔的伺候膳食的,并把柳姨娘今早落水的缘故连带说了,哦,当然没忘记把柳姨娘因喜欢她,要将她安排去薛夫人所出的二公子房里服侍的喜讯分享给四夫人听,说着还将柳姨娘赐给她的手镯拿出来给四夫人看。

  注意到四夫人愈加低沉的脸色,阿昭渐渐放淡了目光。

  昌宁候府虽驻守在边关,在武岳一国也算是赫赫有名的权贵之流了。

  现任昌宁候薛兆林,十年前得武岳国当朝掌权的德化王重用,拜为征北大将军,率领大军与筠岚、云泽两国组成联军共伐北原,阻雪关一战更是将北原击退至岷江以北,夺得岷南十郡皆归武岳。薛兆林也因此一战封侯扬名天下,得以将兵十万驻扎勃州,在列国乱世济济将帅之中,也是数得上的了。

  如今薛兆林膝下已有五子三女。

  大公子薛诤,作为质子被留在武岳都城宁都已有十年,生母乃昌宁候的原配夫人陆氏,可惜陆氏早亡,外家也已无人。

  二公子薛谚、三公子薛让以及二小姐薛燕宁皆是现任主母薛夫人所出,薛夫人乃当朝成老太师幺女,成家门生故吏遍及朝野,家族根系庞大,昌宁候当年能手握勃州边防大权,除了战功,其中不乏岳父成老太师的关系。

  其余两子一女,皆为妾室所出,在这府中影子般的存在,几近不值一提。

  比起古来百子千孙盘根错节的普见豪门,昌宁侯府人员组成并不算复杂,但要命的是,昌宁候如今早已过不惑之年,却还未立世子。

  从礼法上来说,大公子薛诤身为嫡长子,自是世子的不二人选,但奈何薛夫人母家势大,多年来把持侯府,二公子薛诤又会讨昌宁候欢心,引得薛家各房人人奉承,衬得本就式微的大公子愈发黯淡无光,一直到二人如今几近冠年,昌宁候也没磨叽出个头尾来。

  明眼人皆知,若长在宁都尚不知几头几臂的薛大公子不是个绣花枕头,总有一日,这两兄弟必要争上一争了。

  明眼人也大都是墙头草,也早早地上赶着押了宝,碍于薛大公子远在宁都毫无势力,这么多年也没传回个音信来,所有人的宝不出意外都押在了薛二公子身上,四房也不例外。

  但是,四房还有个明媒正娶的当家人四夫人,怎么也轮不到柳姨娘一个妾室上赶着往二公子房里塞丫头献媚讨好啊!这女人凭什么?凭她白?凭她作?凭她跟比她爹年纪还大的四老头演绎的旷世绝恋风声依旧?

  四夫人当即就火了,恨不得立马把这贱人种到莲花池水沟子去!

  昌宁侯府钟鸣鼎食之家,从主子到仆婢,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虽免不了有藏污纳垢阴私腌臜,却还没有听说有妾室敢公然给公子少爷房里胡乱塞人的。传出去,知道的是柳姨娘送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四夫人送的呢!这让姑嫂妯娌如何看她,世子之位还未定就紧赶着先去巴结侄子吗?还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薛夫人一贯不喜儿子身边有莺莺燕燕败坏身子,若知道这事又如何看待四房?

  真是个没心肝的东西!

  四夫人着即让人去把柳姨娘给她押来。

  至于阿昭,她淡然地站在一边,她方才也说了,她是薛夫人新提拔上来伺候膳食的,因见柳姨娘落水救了她,故把她送了回来,四夫人只要不聋,就不会让她跟着吃挂落儿,不然明儿再有四房的人掉水里,估摸死了也没人敢捞,来年夏天开满一水的花儿。

  再说了,可不是她上赶着要被柳姨娘送去献媚的,闹大了,四房的脸委实不好看。

  四夫人不笨,阿昭能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到了,她让人收了阿昭手里的鎏金镯子,另赏了她一副纯金的,叫她闭嘴的话没明说,意思也就是那样了,反正这种不利于己的事四夫人自己是不会往外说的,若传出去了,就是她说的。至于柳姨娘,过了今天,还有没有机会在这府里说话就另论了。

  阿昭默默退下了,若非为自保,她是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去对付柳姨娘这种人的。

  在这个世上,有的人生来高贵,有的人生来低贱,孰不知,王侯将相本无种,一个人的出身根本就决定不了什么,有的人身份高贵,却人格低贱,有的人出身低贱,却品性高贵以至步步登极。偏有一种人,时时刻刻对自己的出身耿耿于怀,寻机便要去欺辱比自身更不如的人,一朝得道甚至可以牺牲弱小作为自己高升的踏脚石,仿佛那种病态的作为可获得扬眉吐气的快敢一般。

  她可怜这种人,人身低贱,人格比人身更低贱。

  阿昭揉着肿痛的膝盖出了四房的院子,没走几步就遇见了小跑着来寻她的晓雅,她们年岁相差不大,也算一同长大,但阿昭是打外边买进的,晓雅却是昌宁侯府地地道道的家生子,爹娘也算得上有脸面,是以得以从小就服侍在嫡出的二小姐身边。见到阿昭,晓雅可说是一顿好找。

  阿昭不解。

  晓雅拉了她就往嘉庆居的方向去,两个人边走边说。

  原是柳姨娘寻机找阿昭霉头,薛夫人表面碍着四房老爷的面子罚了她,心里却对柳姨娘不甚待见,她一个当家夫人,堂堂昌宁侯府的当家主母,却要碍着小叔子去给一个戏子脸,搁谁谁不膈应?今早薛燕宁去请安的时候陪母亲用膳,因着一道吃食不合薛夫人心意,薛夫人不由想起手艺颇得她心思的阿昭来,是以对四房一番埋怨,薛燕宁向来善解人意,劝母亲道:“母亲的眼光一向是极好的,那个叫阿昭的我也听过,往日里尝着她做的吃食甚是合心意,就说前些日子进到母亲这儿的那道乳鸽汤,不知用了什么菌子佐炖,尝来甚是鲜美,等过些日子父侯回来,可得让他一道尝尝,我记得父侯也甚爱喝乳鸽汤。眼下年关将至,母亲大可不必为这些小事伤神,倒是应该想想父侯和大哥归家后,咱们一家人好好团聚才是!”

  这番话倒是提醒了薛夫人,眼下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做,若想儿子顺利当上世子,成为这侯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非得她这个做母亲的好好布排不可,这首要的一件就是先得把丈夫的心思捋顺。至于四房几房的什么小妾,犯得着她这个当家主母上心?

  于是大手一挥,除夕夜的家宴全权由阿昭掌勺!

  阿昭对此倒没有表现出十分的受宠若惊,只是没想到一贯目下无尘的二小姐竟会为她一个婢子说话,本是一场责罚,最后却因祸得福。

  待她到了嘉庆居,才发现各处管事和婆子竟然都被薛夫人召来了说话。因昌宁候驻扎边防,安危重大,是以年关回府之事薛夫人并未声张,晓雅前去叫阿昭时也只说是大公子即将回府。阿昭见到这幅阵仗,心里难免起疑,况且薛诤虽然一直不在府中,但薛夫人对这个继子的不待见几乎人尽皆知,如此事无巨细,着重安排新春佳节,绝对不只是为了迎接薛诤那么简单。她头脑零活,很快就猜到了原因。

  说到膳食时,薛夫人对阿昭的交代很简单,无非除夕家宴既然交到了她手上,那一切食材的采买俱由她定夺,需要什么只管和管事的去说,及早给她拟出个章程来就是。末了还格外叮嘱阿昭定要用心,看她慎重的模样,阿昭愈发笃定了内心的猜测,尤其在听到新春时节昌宁侯府将接待途经勃州返国的云泽使节时,一抹寒凉渐渐浮在她的眼底,她领了差事,直至回到住处那丝异色才从她眼底淡去。

  戴月从昨夜她未归时就一直担心等候,午间做完自己的差事回到房间就见到她一瘸一拐地回来,她忙迎了上去,“姐姐,听说你被夫人罚在西苑跪着,我和披星想去找你,又进不了苑子,这一夜可真把我们急死了!你的腿怎么样?”

  “我没事,这些年来还不是家常便饭吗?我又不是应付不了,瞧把你急的。”阿昭望见妹妹眼角的乌青直心疼,他们姐弟三人自小在战乱中流离失所,跟着阿爹卖深进了昌宁侯府才勉强有了泥瓦遮头,现下阿爹出门为府里采货去了,她一有事情弟弟妹妹就没了主心骨。昨夜也是她心大,该早些托人给戴月带个话的,以免她和披星两个人焦心。

  戴月擦擦眼角的泪,“我还不是怕……”她瘪了瘪嘴没继续往下说,拿了中午自己省下的包子递到阿昭手里让她吃着,取了活血化瘀的药膏帮她解下衣裙查看伤势。掀开衣服只见两个膝盖一片淤青,她心疼地直落泪,忙给她推拿着。

  阿昭忍着疼没有叫出声来,默默找出了藏在木柜中的一把精小弓努。

  戴月动作一顿,“姐姐,你这是?”

  阿昭一笑,为妨戴月担心,没有告诉她自己的打算,只道:“方才薛夫人召我去嘉庆居说话,原是年关前大公子要从宁都回来了,她将除夕家宴交给了我,有几样菌子原是阿爹在山里采来的,二小姐格外提了买来备宴,这市面上怕是没得卖,我跟夫人告了假,这几日我出城去寻一寻,没个两三日怕是回不来,阿爹做的这努极利落,我拿着也好防身。”

  “那叫披星跟你一起去!”戴月不放心道,勃州虽然一贯治安不错,因有大军屯边,山匪也几乎不见,但姐姐只身外出,万一遇着危险,身边到底还是跟个人的好。

  阿昭无奈一笑,“我又不是这府里的主子小姐,出门还要人护着,披星自有披星的差事,你们好生在这府里呆着,我不会走远,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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