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前尘之烽火离殇(一)_邪医仵作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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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前尘之烽火离殇(一)

  传讯兵前仆后继入门,声声传报骇人,刚走到书房门前庭院的原昭璧早已惊在原地拔不动脚,风漓大骇:“筠岚……筠岚怎么会……他们可是和我们结了盟的,筠岚皇还和我们王爷是结义兄弟啊!公主,公主您怎么了?”她摇晃着浑身颤抖的原昭璧。

  原昭璧红了眼睛,嘴里面只念着:“不会,不会……那父王呢……父王呢……这些天捷报频传,怎么会……”

  她忽然就止住了声音,那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脑海的时候,她看见桑篱落走出了书房门。

  那是懂事以来,她第一次在母妃的脸上看到灰败。

  紧接着,一人衣衫沾满血色直接骑马就闯进了内庭大喊:“急报!三日前筠岚反水,慕容晦暗度陈仓集结大军北上与三国勾结,江北王连陷城池为联军攻克,深险敌境,腹背受敌,平策军为乱军围剿,节节败退退回阻雪关!”

  他一身血污,发丝散乱,面容上多是泥泞,一席话说完,已经双膝落地跪在庭中,高傲的头颅伴着眼角泪水一同垂下,再不是往昔那般运筹帷幄谈笑风生的洒脱模样。

  原昭璧从未见过颜叔叔这般的狼狈之态,她回首看着冷面如冰的桑篱落,走上前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桑篱落五指紧握陷入血肉,她深吸一口气,如画的眉眼染上了戾气,一把拔出腰间佩剑,厉声道:“传本妃令,全体将士及关内成年男子均随我前往城关处守城,吾与尔等不死不退,战至上京援兵到来和……王爷退回为止!”

  她披上雪白的铠甲,乌发束带,步履如风飞快向府门外走去,临上马前,一个小身体攀住了她的身子,原昭璧清脆大声道:“母妃,孩儿陪你一起去等父王回来!”

  桑篱落稍稍犹豫,片刻绽放绝美一笑,“好!”

  天际将明,比天明先抵达的是席卷息波城的震天擂鼓和号角声,联军以黑云压城之势抵达阻雪关,在第一时间就发动了进攻。

  前方带兵者正是武岳大将薛兆林和云泽骠骑将军崔显,这二人早年在桑篱落手下早吃过不少苦头,再知此女能耐不过,纵使他们联军有多于其两倍的人马,也不敢轻视于她,两人一汇合,便难得一致地商定就地发动进攻,甚至连阵前叫阵都免了,多则生变,他们多与阻雪关一时喘息,便是多给了桑篱落一个摘取他们人头的机会。

  至于早前与筠岚的密约,左右阻雪关已经拿下了,出些变数也无碍。

  阻雪关仅有三万守军,在多国大军的猛攻下无异于螳臂当车,负隅顽抗也不过能挣得数日时间。

  刀如林,剑如雨,夜幕降临时,桑篱落已经岿然不动在城楼上站了一个白日。原昭璧跑前跑后帮着抬送死难将士,红色的小襦裙上遍布泥血,她看着那密蚁蠕动的攻城敌军,听着那响声震天的战地锣鼓,一个又一个士兵倒在她的面前,曾经兵卫森严的阻雪关隘已是尸填草野,血满城窟。

  两日后,接到求援消息的泸关驻军主帅凌涛闻讯拍案而起,他睚眦欲裂,颤抖着嘴角看着地上昏死的传讯兵,大喊道:“来人啊,立刻点兵,随本帅南下!”

  帅帐门帘被人打起,龙行虎步走进一人,他一袭藏蓝宝甲,眉目刚正,举手投足气概非凡。

  凌焘一怔,“秦侯?”

  秦穆双目通红,“凌帅不必多言,我月前奉皇命南下支援,今晨刚至泸关就已经接获了消息,现今江北王与麾下大军被困英山山谷,被敌国三十万大军围困,情势危急,我已命副将驰援英山,现下赶来便是想与凌帅商议成功退敌之策,既救王爷,亦保王妃。”

  凌涛虎目一热,“秦侯真是说到了我的心坎上,现下王爷在英山的死伤尚且不计,我营中可调兵马统不过三万,加上王爷的两万,平策军副将江承佐驻扎安德的五万,与王爷汇合也不过二十万人,可对方四国勾结,却有四十万之众,英山与阻雪关,我们……怕是只能救一个。”

  “两个都要救!”秦穆深吸一口气,在凌涛疑惑的目光中打开行军布阵图,细细道:“墨飞峦和萧晟等人做下此等奸计显然是是冲着王爷来的,王爷定不会坐以待毙,在英山等着敌国增兵围剿,他现今唯一的退路便是率军穿越英山山谷退回阻雪关,我们可顺岷江南下,出渡边峡,穿蒙山南麓,过英山北出山口抄近路行军,不止缩短行军路程,或可与王爷大军相遇也未可知,到时再一同北上阻雪关,只需打通一个关渡,我们便可渡岷江北上而归!最迟不过拖到近冬时分,南人畏寒,他们会急于速战速决,物资必也不及,我们饶是兵力悬殊,也不过与其殊死一战罢了!至于阻雪关,温续扬和萧晟攻城陷地要争的是这个天下,绝不会放任薛兆林和崔显伤及无辜百姓,丢就丢了吧,凭王妃的才智必能设法自保。如今我们只能兵行险招,派人混入云泽和武岳的联军中,等阻雪关攻破之日,赶在敌军之前趁乱将王妃和公主带出!”

  凌涛和秦穆久经沙场,何尝不知此计有诸多的变数和不妥?但是如今,这确实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凌涛道:“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如今,要派何人混作细作前去营救王妃和公主?”

  秦穆皱眉,此去艰难万险九死一生,不是只凭胆识和勇气便可应对的。

  “我去!”伴着年轻气盛的声音而来,一个衣着麒麟箭袖的昂藏少年阔步入帐,他话语轩昂,吐字凌云,对秦穆道:“父亲身负重命,孩儿自当分忧!”

  “这……这是?”凌涛打量着这少年一脸惊艳。

  秦穆道:“此乃犬子,秦缄。”

  凌焘讶异,忍不住将这少年一再打量。世人皆知,北境侯秦穆有一独子,少而英伟,十岁之际于漠南冰原险遇白狼群,野狼见之竟纷纷慑服,踟蹰不敢前,被这小小孩童一一持刀斩杀,人人皆谓其天生神勇,将星出世,乃这乱世之中上天派来征服北境草原的转世天神!凌焘闻名已久,不想今日有缘得见这孩子真颜,果不负所闻!

  秦穆问:“我不是叫你随张副将支援英山了吗?你怎会在此?”

  “张副将带兵了得,无须孩儿协助,今晨听了父亲的计策,孩儿以为,我更应该去阻雪关!”他说着向凌焘行了拜礼。

  “好!好!世子年少俊杰,气魄雄伟,有此子,我北原振兴乱世有望!”凌焘亲自将其扶起。

  “可……可是世子年纪尚幼啊,怎能去冒此险?”校尉马参道,世子虽身量较平常孩子足些,看起来已是少年初长成,但到底也不过是个才十一岁的孩子,又是侯爷唯一的儿子,如何能去冒这个险?

  秦穆沉吟片刻道:“我十岁便跟着他祖父四处打天下,他是我的儿子,又在军中历练长大,如何不行?时间紧急,如今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你既请命,为父就给你这个机会,记得要将王妃和公主安全带回!”

  “是!孩儿定不辱命!”

  八月十五,阻雪关破。

  圆月皎皎照人间,却不是团圆。

  桑篱落立于书房前,白色的战甲上沾满血污,她俯身摸着原昭璧的小脸,声音嘶哑道:“对不起,母妃……不能再照顾你了!”

  “孩儿誓与父王、母妃同生死,不需照顾!”原昭璧任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不让它掉落。她年纪虽小,却从不是一个会以泪水示人的人,便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便是在最亲近的父母身前,也鲜少泪下。

  她生来便继承了父亲的疏朗坦荡,母亲的明媚张扬,只这份骨子里深藏的隐忍却不知像了谁。

  桑篱落紧紧抱住了女儿,没让她看到自己泪水横流的双眼,“也好,也只有这番性情,你一个人才能在这个乱世里好好活着!”

  她话落手落将原昭璧敲晕。

  “王妃?”风漓惊呼。

  桑篱落抬手打断她,“你这几年随我习武,武艺不算上乘,但也是一流,日后要代我保护公主安全,明白吗?”

  风漓自知情不可转,哭着跪在地上,“是,奴婢一定用自己的性命来护卫公主安全!”

  桑篱落最后摸摸怀中右女可爱的小脸,广袖挥旋将原昭璧抛向了颜伯玉,“颜伯玉听令!本妃命你率领亲卫百名,护送公主与戴、烈两位将军子女闯关返回上京,务留王爷与两位将军骨血,违令,斩立决!”

  颜伯玉早猜到她的打算,他面不改色安安稳稳将原昭璧接在怀中,“末将不走,还请王妃速带公主出城,末将带将士们为您掩护!”

  “我是要和王爷同生死的,不论大军能不能安全退回阻雪关,我都要在这里等着他!”她背过身不再看那个孩子,绝美的侧脸尽是决绝,她信手放出暗号,院外待命的亲卫已经进院强行要带颜伯玉离去。

  颜伯玉奋力挣扎,被拖出内庭时,看见桑篱落双膝落地冲他遥遥而拜,她恳切道:“颜将军,你就听我这一次,趁着乱兵还未攻破城门,快带昭儿走吧!还有烈将军和戴将军的家小,能带多少就带多少快走。若我在,还可为阻雪关的百姓和将帅之后争取一线生机,若是你留下,纵有雄才大略……也拦不住他的!”

  颜伯玉布满血污的脸上无比痛苦和挣扎,他抱着原昭璧拼命地摇头嘶吼,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们这些人自负聪明,如何就看错了人心,算错了人性,到如今兵败如山功败垂成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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