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妒杀石榴花_邪医仵作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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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妒杀石榴花

  几日后,有人在勃州十里外的望山坡发现了七八具尸首,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前来昌宁侯府颁发圣旨的宁都皇差一行。勃州太守接到报案,匆匆来报昌宁侯府,天子之使被人刺杀于他的地界已是治安问责大罪,若是查不出真凶,恐怕乌纱不保脑袋搬家都有可能。

  薛诤知道后,亲随郡守去了府衙查看尸首,确是那日的几个皇差无疑,几番追查,确认为北原探子所为。为了宽慰太守大人的心,薛诤亲自上书朝廷述明了详情,并言及昌宁侯战前辛苦,请早日亲赴前线,为父尽孝,为君尽忠。

  宁都特使八百里加急,来信准了他的请求。

  日间,莫离回了披霜苑却悄悄告诉百里慕卿,他接到消息,那几名皇差早在未入勃州地界前就已经被人杀了,刺客正是风和园康烈手下的那几个护卫。他们蒙面等在半路截杀了几个皇差,还截取了武岳皇帝敕封薛诤为世子的诏书。他潜入府衙偷偷去看了那几具尸首,无一面孔是那日入府宣旨的人。

  百里慕卿正独自手谈,闻言,他静静落下一枚白子,垂目自嘲放声大笑,“莫离,枉你主子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薛诤……果然是有趣得很呐!”

  莫离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口待问,却见窗外戴月正挽着阿昭进园来,他高兴地一指,“公子,阿昭姑娘来了!”

  百里慕卿扔下棋盒,亲至门前欢笑相迎,“昭昭,你终于来了,今日可让我好等。”

  他眉弯似月,目带春水,动容的笑意永远是那样真切,阿昭垂着眼睑淡淡点头,随他进了屋。

  戴月给二人沏了茶,说亲手给阿昭新做了一身衣裙,赶着回房去拿,临行冲她挤眉弄眼,和作故要离开的莫离一起出了房门。

  阿昭无奈地摇摇头,但是看到戴月这几日日渐好起来的身体,心里也甚是宽慰,想起今日所来之事,对百里慕卿道:“这些日子,舍妹有劳神医耐心照料,冻伤大愈,阿昭不情之请,想将妹妹带去风和园当差,自家姐妹在一处也有个方便,不知神医可否应允?”

  百里慕卿凝视着对面一直不看他眼睛的少女,勉强一笑,“昭昭,你是不相信我吗?”

  阿昭不欲接话,百里慕卿叹息道:“我不是不想让戴月去你那处,只是她并非只手上冻疮严重。这些年她小小年纪就在浣洗院做着苦活儿,寒冬腊月冷风冷水侵身,保养不宜,早早就亏了内里,寒邪内客,阴血滞损,长年累月,已是子嗣艰难。”

  “你说什么?子嗣艰难?”阿昭腾地从圆凳上站起,她难以接受地摇着头,眼泪直接就掉了下来,百里慕卿拉她下坐,道:“你莫急,自她来了披霜苑,我就在与她用药调理,只是她正年少,身子还未长成,我怕用药太猛反让她虚不受补,只能细水长流徐徐而来,日后她只要好好注重保养,子嗣是不成问题的。”

  阿昭气息未定仍有后怕,廊前戴月正抱着一个包裹绕过磐石雕开心地往这边走,她连日来笑意明媚,显然还不知道有这一回事,她慢慢侧头,道:“有劳神医,还望神医日后不要在戴月面前提起此事,阿昭谢过了。”

  百里慕卿眉目都带了一丝喜悦,认真地点点头,“我明白,你放心便是!”

  戴月开心地进屋来,晃晃手里的包裹道:“姐姐,这是我给你做的新春衣,料子是前些日子百里神医送我的,是上好的月华锦哦,来,快试试!”

  当着百里慕卿的面,阿昭正要拒绝,戴月却不由分说地拉起她就往帘帏后去,这是百里慕卿的卧房,怎能容她一个侍女作试衣阁?她连连摇头说不可,可戴月却不管那许多,硬生生要推着她往里面走,可见平日里百里慕卿多是纵容,莫离也起哄要看她试穿新衣,阿昭无奈,只能入内换了出来。

  片刻后,戴月睁圆了眼睛看着里间走出的红衣美人,一改往昔娴丽沉静,动人处,皆是明艳张扬的夺目芳华,她不由感慨:“姐姐,你真的好美,怪道我一见到这匹月华锦就觉得是为姐姐而织就,姐姐素日不着艳丽,今日不想竟如此配这石榴红,简直是仙女下凡呐!”

  莫离啧啧称奇,“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这……这说的就是阿昭姑娘啊,哎呦!”他捂着脑袋躲到了一边,“公子,你干嘛打我!”

  “古人咏乐伶之作,岂可用于昭昭之身?”百里慕卿双目喷火,再看向阿昭时立成柔波,“昭昭,你莫生气!”

  他前后变脸之快令人哭笑不得,戴月掩唇低笑,阿昭赧然,拎了食盒告退向园外走去,她的脸颊微热,一股惆怅在胸中溢开。

  勃州大营驻地虽距勃州城不过百里,但军情紧急,薛诤接到准赴前线的旨意后,立刻就命人打点了行装即日启程。薛夫人失了盘算,在接到圣旨之时险些吐出一口心头血,饶是如此却不得不端着面子,象征性地召集起族老子侄为薛诤举行了隆重的饯行宴。

  阿昭走到集雅居时,薛谚正坐在窗前擦拭着一柄长剑。那柄剑剑身修长,闪射着银亮的寒光,剑柄为纯银铸造,镂刻鹰首,两颗名贵黑曜石饰为鹰目,旋舞之时,可倾绝世风采。

  阿昭凝视着他手中那把剑站在窗外请了安,问:“这剑,叫什么名字?”

  薛诤手上的动作稍顿,平和的目光游移过她的红裙时微微有了波澜,他的眼角流露出些许笑意,言:“挽澜!”

  阿昭目色深了几分,怔怔凝视着那剑,间有婢子洒扫至廊下,她回神笑问:“方进园子听闻公子命人打点了行装,午后就要出发去军营,可还缺些什么需要奴婢去准备?”

  薛诤道:“早前你说的烧腊还没做呢,午膳做来尝尝,用完我便上路。”

  阿昭错愕一笑,及时应了声“是”,红裙翻转的秀丽身影快速便向后厨跑去。

  路过集雅居后的角房时,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不合时宜的衣裙,再换回已来不及,便折回房间寻了束带绑住衣袖尽快去了后厨。

  做烧腊需要烤炉,风和园的小厨房没有,前日她才赶着小厮找长工在小厨房的一角支了一个,这两日她特地用息灶后的碳灰烘烤着,今日正好能用。

  她先生好了火,又把用秘制酱料腌着鹅鸭禽肉的酱坛子从壁橱上取了下来,打开坛子,她将掩好的肉食一一放进了烤炉里,一个时辰后,甘香诱人之味溢满了小厨房内外。

  阿昭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摆好了瓷盘正要拿铁钩去取,一阵五脏庙打鼓的声音清晰地在安静的小厨房内散播开来,还夹带着口水吞咽声,她凝神细听,正见灶台另一边的木桌上有一只黑黑的小手正往洗好的食材上移动。她皱了皱眉头,忽然想起这些日子小厨房经常会少些吃食,她一直以为是康烈拿去打牙祭了,没想却是有贼。她握紧了铁钩轻步走向灶台那一旁,趁其不备一把将那人拉了出来,“什么人?”

  那瘦瘦小小的一团衣衫褴褛,小脸黑乎乎的,一头黑发也脏兮兮的被黑布带绑着,冷不防被人发现,拼命挣脱着束缚就要往外跑,奈何哪里是阿昭的对手,铁钩横在眼前时,立马就投降了,那双乌黑雪亮的大眼睛溢满泪水,憋着嘴唇就哭了出来,只声音清灵着讨饶:“姐姐,我饿!”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乱世里最不缺的就是衣不保暖食不果腹的可怜人,这种情况阿昭已经见了很多年,抓着她不是要怎样,只怕她这样跑出去免不得要被府兵家丁一顿打骂送官。她原本以为这是个胆大的普通小乞丐,没想到听她这一说话却像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看她的模样也顾不得问她许多,拿了几个包子放在她的手里,小乞丐立刻就抱着狂啃了起来,还不忘向她留着眼泪感动地说“谢谢”。

  前院已到时辰传膳,阿昭把给薛诤做的烧腊又拣出些放在一个碗里给了小乞丐吃,叮嘱她不要乱跑等她回来,便装好膳食关紧门去了集雅居。

  色泽如淋蜜,醇味有香浓。一贯膳食无味的薛诤难得满意地点了点头,饭毕,他优雅地用绢布拭了拭嘴角,径直走进了屏风后。

  再现身时,他一袭黑甲束身而出,扬臂将玄黑缎面绣云雷地纹的披风自束在身,脚踩云靴,行步铮铮,生有天与战神之风,自康烈手中提剑出门时,他将一柄做工精致的短剑放在怔愣的阿昭手中,锋利深邃的眼睛正视那红衣灼灼的少女,声色低醇而传音清朗:“等我回来,这一次不会再有意外!”

  阿昭紧咬下唇,紧握住那柄短剑重重地点了点头,她快步走出房门,目送那个雄健身影驰骋远走。

  良久,她含下泪意,笑问身旁康烈:“你如何没有相随?”

  康烈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主子让我留下,襄助姑娘!”

  阿昭微笑着点点头,没有多说就回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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