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_揣着崽就不能离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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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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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女人走进来的时候,解春潮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一刹那间凝结成了冰,耳边回响着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回忆:“方明执根本就不喜欢男人……你自己看看他懂不懂表达……”

  解春潮到死都忘不了眼前缓缓走来的这个身影,因为前一世他最后一次看见方明执的时候,方明执正和这个女人在一起,谈笑风生。

  或许两个世界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可怕的重合,比如现在,这个女人正穿着一身镶着翡翠对扣的白色蕾丝裙,和那个画面粗糙的视频里如出一辙。

  方明执察觉到了解春潮的不对劲,不动声色地托着他的后腰轻揉着安抚。解春潮羽织下面挂着的御守被触动了,发出细小的铃声,把解春潮的心神唤回。

  “余晴,这就是我表哥。”童桦笑着向来人迎了两步,牵住她的手走到方明执面前:“我听说方圆最近在寻找新的企业形象代言,正巧我手上有这样一块璞玉,我就献给表哥啦。”

  解春潮强定心神,尽可能平静地看着那个余晴。她身材消瘦修长,五官说不上是传统的美丽端庄,妆容也很简单干净,风格却美得自成一派,正是时下流行的高级脸。蕾丝裙更像是童桦的眼光,但穿在她身上也很有韵味,完全不落下乘。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但也正是如此,让解春潮进一步明白了方明执说童桦时所谓的“不大聪明”。余晴或许比魏栩更美更上档次,却不过还是一个套路,三十六计里用烂了的美人计,童桦用起来却乐此不疲。

  解春潮脑子里的弦紧绷着,努力不让自己的注意力落在前一世的回忆之中,但是脚底下还是一阵一阵发软,难以控制地向方明执身上倚了倚。

  这个举动被童桦看在眼中,心中不由得意地冷笑: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方明执深深地看了一眼童桦,没再遮掩,大方地揽住解春潮的腰:“我说了今晚不聊公事,你是表妹也不能例外,我就当你是带了朋友来。”说完向后让了一步:“女士们,秋天风大,我可不是邀请你们过来吃凉风的。”

  童桦自以为得了先机,也不跟方明执计较这些枝枝叉叉,挽着余晴的手就进了餐室。

  餐室里面是传统的矮桌榻榻米,童桦看着方明执小心地扶着解春潮坐下,嗔怪道:“表哥你真是不体贴,表嫂身子不方便,你还挑这种地方。”她若有所指地说:“我看你呀,还是只学了个皮毛,不懂好男人的精髓啊。”

  如果解春潮还是前世的解春潮,或者如果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方明执刻意为之,童桦这三言两语,也就无异于尖刀利刃,直插他的软肋。哪怕现在他什么都知道,甚至也明白童桦的思维已经完全被方明执带着走,也还是难免感到心气难平。

  那个余晴不太爱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好奇地把方明执二人打量。

  伊藤很快端了刺身上来。玫瑰色的深海金枪和橘白相间的三文鱼中间拥着灰粉色的薄切寒鰤,艳丽地绽放在晶莹的碎冰上。

  却只有三客。

  童桦带着些狐疑看着解春潮身前空荡荡的桌子,颐指气使地用日语问伊藤:“为什么这位先生没有?”

  伊藤不卑不亢地微鞠一躬:“请稍候。”

  没几分钟,伊藤双手捧着一只精致的漆碗回来了。他恭敬地把碗放在解春潮面前,揭开碗盖,里面是最平常不过的白米粥,只不过米都在煮之前就被人仔细地碾碎,不知道熬了多久,碎米粒都已经煮化了,看起来晶莹软烂,入口即化。

  童桦看着解春潮碗里的粥,不由看向方明执:“表嫂都这个月份了,应该已经可以吃日料了,你怎么就让他喝这种东西。”

  解春潮像是急于维护他和方明执之间的关系,比方明执更早开口:“我胃不好,明执也是为我好。”这其实是实话,他想吃生鱼片方明执也不会让他吃,这粥是方明执提前了一晚上亲自用砂锅熬的。

  但是这话在童桦听起来就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了,她笑了笑,不乏深意道:“表哥可真是体贴啊。”

  后面的几道料理虽然精致,但大家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饮食不知不觉间就过了半。

  方明执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解春潮的碗,见里头的粥只少了浅浅一层,他放下筷子,口气淡淡的:“怎么吃得这么少?”

  解春潮手搭在肚子上,低声说:“它闹我,不让我吃。”

  方明执连着自己的坐垫朝解春潮挪了挪,手臂环过他的腰,在他腹侧轻轻地按揉起来。

  解春潮立即很依赖地向他怀里靠了靠,方明执一边替他揉着,一边重新拿起筷子对两个女士说:“你们吃,别管他。”话是没什么温度的话,可是他和解春潮两个人之间的那种默契,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培养出来的。

  童桦心里漫出一片浓雾,她不禁有些狐疑:方明执平日里对解春潮的疏远,难不成是装的?他只是不想让别人,或者说不想让外公注意到解春潮。

  解春潮是真的吃不下,他总是忍不住地看余晴。中间余晴起

  身用过一次洗手间,解春潮看着她离去时的腰身款摆,几乎觉得噩梦已经站在了他的鼻尖上,随时要将他吞噬。

  方明执的拥抱缓解了这种恐惧,但是冷汗还是一层一层不住地出。

  童桦发觉了解春潮对余晴不同寻常的关注,也注意到了他的不适,再次开始试探:“表嫂脸色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方明执仿佛躲闪得有些刻意:“他怀了孕,爱出汗而已。”但是手上的筷子却又放了下来,两只手都护在解春潮身上,一看就是无心吃饭了。

  童桦更坚定了心中所想,认定了今晚的一切都是方明执的一出戏,不过就是要让她传达一个他对解春潮没感情的讯息。只可惜,哪怕是戴了一辈子面具的方明执,也终究英雄难过美人关。本来她带余晴来只是想借机刺激解春潮,没想到居然有如此之大的意外收获。

  也好。童桦的算盘打了起来:如果经此一役,可以让外公失去对方明执的信任,那自己和童家才有真正称霸商海的机遇。退一万步,就算是外公不肯放弃方明执,而是坚持要把他扳回正轨,那她最起码也要弄掉方明执的孩子,不然对于她而言,就永无出头之日了。而毁灭一个解春潮,也是她喜闻乐见的。她讨厌这种明明出身低微,却总是能被万众瞩目的平民,尤其是漂亮如斯的平民,都该死。

  想清楚之后,童桦也放下了筷子,看了看手表,很轻松地说:“既然表嫂不舒服,时间也已经不早了,不如都早点回去休息。”

  方明执像是没看出她的愉悦,慢条斯理地说:“都可以,不过今晚我已经把这里全部包下来了,这边的温泉很棒的,不试一试吗?”

  童桦甚至没有过问余晴的意见,冲着方明执挤了挤眼睛:“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解春潮和方明执的房间被单独设计在别馆深处,四周只有寂静的竹林和微凉的月色。

  其他的房间都是铺设的榻榻米,但是方明执考虑解春潮的身体,怕他睡不惯,还是让伊藤在房间里设了床。

  解春潮一进房间就忍不住软倒在了方明执怀里,方明执早有准备,一把把人捞住走到床边,抱着他坐下。

  方明执不知道解春潮关于前世的记忆,但也知道他这一晚过得辛苦。他心疼地替解春潮揉着后腰放松:“累坏了吧?春潮做得很好。”

  解春潮掩饰着情绪,低声问方明执:“她相信了吗?”

  方明执替他托着胎腹减轻腰上的负担,让他在自己怀里躺得更舒适一点:“看样子应该是相信了,不然她不会同意在这里留宿。但是要等到她给蜘狼送信才能真正确认。”

  解春潮无力地点点头,很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方明执抱着他缓了一会儿,轻声跟他商量:“我帮你洗洗好不好,你出了挺多汗,这样睡觉不舒服。”

  解春潮没反对,任由他解开自己身上的布纽,把衣服一件一件地剥落下去。

  解春潮坐在方明执怀里,只是配合着抬抬手脚,就把衣服大致脱干净了,方明执最后用贴身的长衣将他裹严了,抱进浴室里洗澡。

  六个来月,解春潮的肚子已经规模不小了,他的皮肤白,身前就像是挂了一颗圆滚滚的汤圆。可能是他情绪有些起伏,他肚子里的小东西动作也比平常多,这一处那一处地鼓小包。

  方明执起初只是觉得他累了,但是慢慢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解春潮太萎靡了,不像是单纯的疲倦,除了显而易见的低落,甚至还透着一种很压抑的悲伤。

  方明执珍重地拢着解春潮,在热水下慢慢地顺着他的后背往下捋:“春潮,你是在为什么事情难过吗?”他想了想又说:“今天的每一句话,虽然都是我们一起推敲斟酌过的,但是我知道这依旧很难。今天要是能够拔除童桦,接下来我们就只剩下蜘狼了。”

  解春潮知道方明执说的是对的,他也相信方明执,但是有些事情他没办法跟方明执说明白,他安慰自己,只要等这一切都过去,前世的阴影就自然会烟消云散。

  他把脸贴在方明执肩头,声音没什么力气:“明执,我好困,我想睡觉了。”

  方明执把他的全部重量移到了自己身上,一边替他擦干一边轻声地哄:“再坚持一小会儿,马上带春潮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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