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_揣着崽就不能离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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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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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场的婚礼结束了,新人还要赶着接待晚上的客人,中午的客人统一送到城郊的温泉山庄过夜。

  解春潮对泡温泉不怎么感兴趣,但是总不好拂朱鹊的面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跟着方明执的车,去了那座口碑极好的度假胜地,权当是释放一下这一整天的压抑。

  解春潮和方明执被安排在一间总统套里,浴室里面就能直接循环外面的温泉水。

  方明执在解春潮身后跟着,等进了屋,声音有些闷闷地问他:“累不累了?我去把浴池里的水放上,你先泡个澡好不好?”

  解春潮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吃得不太合适了,肚子里一直感觉怪怪的,一吸气就说不上来是哪儿一坠一坠地疼,但是把气松下来,那疼就消失了。

  他有些没精神地回答方明执:“我都可以,你想先洗也行,我等晚点就去我哥那屋,会避着人的,你放心。”

  方明执先没吭声,走过来把他的礼服脱下来:“你坐一会儿,我去加水。”

  温暖水带着淡淡的硫磺味,解春潮整个人滑进浴缸里,把靠背调得微微后仰。他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娱乐综艺,都是时下流行的流量小鲜肉们,长得都不如方明执好看,鼓着嘴在电视里卖萌,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一换台,大多是黄金档的家庭伦理剧,再不然就是按照剧本走的俊男美女相亲节目。等到九点的即时新闻,本地卫视播送起今天朱鹊婚礼的报道。

  人在电视上总是漂亮,朱鹊和叶明淑并肩站着,郎才女貌,完全是一双璧人。

  叶明淑侧脸看朱鹊的眼神是明澈又沉醉的,解春潮真的替朱鹊开心。自己躲不过的,朋友躲过了,这一世总归有人更幸福,解春潮也算有些安慰。

  解春潮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胸闷,肚子也是越来越不舒服。他不记得今天吃过什么生冷的东西,而且好像也不是单纯的胃疼,他把手按在肚子上小幅度地揉了揉,那种钝痛就逐渐消失了,他想可能是有些着凉了。

  解春潮慢吞吞地从浴池里爬出来,又用热淋浴在肚子上冲了冲,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异样,就披上件浴袍出了浴室。

  方明执已经脱了外套,胳膊肘拄在膝盖上,安静地坐在床边,像是在思考什么。他看解春潮出来,又进浴室拿出条干毛巾来,想给他擦头。

  解春潮微微倒退着避开了,方明执的眼睛暗了暗,把毛巾递给解春潮:“你自己擦干,等一会儿再用吹风机吹,别着凉了。”

  解春潮接过毛巾,朝着浴室扬了扬手:“水我换过了,你进去洗吧,我出去了。”

  方明执眼睛追着他:“你现在就走吗?我很快就好了,我和你一起出去。”

  解春潮笑嘻嘻地,避着他的目光:“不用了吧,我找解云涛,你跟着我,算是干什么?”

  方明执站在浴室门口不动,半晌解释道:“今晚住在这里的人很杂,你一个人出去,我担心你。”

  解春潮朝他摆手:“不用不用,解云涛的房间,和这里就隔着一个小庭院。方公子早点洗洗睡吧,不用管我的事。”

  解春潮说完就自顾自地把头发吹干了,直到他出门,方明执都站在原地没动过。

  解春潮在浴袍外面披了件大衣,拎着自己的衣服,有些匆忙地出了门。

  他肚子里的异样越来越明显,而他又不愿意在方明执面前露出端倪,省得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想赶紧找到解云涛,如果身体一直不舒服,解云涛会带他回市区。

  可惜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偏偏不能如人所愿。

  解春潮手护在腹部,越来越迈不开腿,手扶在假山上正准备歇一会儿,就听见一声不怀好意的轻笑:“我说呢,今天都没怎么见着我们的’解小姐‘。还以为我们是没缘分,没想到只是这良辰不到,美景难收啊。”林阅棠说到最后,不伦不类地冒出两声戏腔,说不出的令人憎恶。

  解春潮身体不舒服,不想和他纠缠,假装没听见,继续朝着庭院的另一侧走。

  林阅棠却缠上来,抓住解春潮的小臂:“别走呀美人儿,我看你这拖拖拉拉的,还拿着白天的衣服,难不成是被方明执从屋子里赶出来了?你来我这儿,我有地方给你睡。”他把最后一个字说得轻浮至极,说完又用钩子般的目光馋兮兮地在解春潮的眉眼间打着转。

  解春潮甩开他的手:“我看朱鹊真是得好好看看眼睛,怎么让你这种垃圾也混了进来?”

  林阅棠脸色一变,冷笑着说:“解春潮,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自己不清楚吗?要不是借着方明执和朱鹊的身份,你以为你能出现在这种场合?”

  “这种场合?”解春潮并不畏惧他,针锋相对道:“你这种垃圾出没的场合?那我可得回家好好祛祛晦气,再别出现在这种场场合。”

  林家最近挺得势,林阅棠腰板硬挺了不少。他听到解春潮这么说,反倒不气恼了,涎着脸靠近他说:“那恐怕难,春潮美人儿要想见不着我,那可就得把宝京所有像样点的地

  界儿都避着走。可是你避得开,方明执能避得开吗?”

  解春潮肚子疼得越来越厉害,他不动声色地压着腹部,两腿都有些打颤,额头上也渗出了隐隐的汗迹。

  他的手心也被汗浸得凉滑,他不由向地上蹲身,实在是无力说出什么反击的话,只能轻轻吐出一个“滚”。

  林阅棠看着他脸色不太对,却还是不依不饶地凑近他,倾身问:“美人儿说什么?”

  “他说让你滚。”方明执走到解春潮身边,小心地把他扶进了自己怀里,用大衣把人裹严了,才又看向林阅棠:“林家最近也算多多少少有些进账,林公子耳朵和脑袋哪样出了毛病,我都建议你赶紧去看看。”

  林阅棠气得满脸通红,却不敢顶撞方明执,只是讪讪地说:“我只是看解公子脸色不大好,过来关心一下。”

  解春潮站不大住,靠着方明执一直往地上滑。

  方明执顾不上管林阅棠,扶着解春潮,脸上浮出了掩不住的心焦:“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解春潮脸上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流,乌黑的发丝一缕缕地贴在了额头上,他疼得有些意识不清了,低不可闻地说:“我想要我哥哥。”

  方明执弯腰把解春潮抱了起来,往解云涛房间的方向走,路过林阅棠时,他轻声说了一句:“林阅棠,这个事儿没完。”

  结果解云涛根本就不在房间里,方明执给他打了几个电话那边也没人接。

  看着怀里的人脸色越来越差,方明执直接抱着他去了停车场,一路上轻轻地喊他:“春潮,是胃疼吗?别睡啊,我送你去医院。”

  解春潮的睫毛上不知道是泪还是汗,迷迷糊糊地看着方明执:“我哥哥呢?”

  方明执把他平放在后座上,用自己的大衣盖好了,低声安抚他:“我给你哥哥留了消息,等他看到了就会来医院找我们。”

  解春潮疼得厉害了,压着腹部轻声哼了起来。

  方明执没有迟疑,关上车门走到驾驶座,一边发动车一边说:“你坚持一下,这附近就有医院,很快就到了。”

  解春潮蜷缩在后座上,声音断断续续的:“又麻烦你。”

  方明执眼前一阵模糊,他猛地在脸上揩了一把,一脚油门车就出了停车场。

  山区限速比较多,方明执却不在意,他满脸的水,左一把右一把地揩也揩不干净。他分着心,时不时地喊一声:“春潮,你醒着吗?”

  解春潮疼得意识虚虚实实的攥不住,每每快要沉入黑暗时就听见方明执低低地喊他,他不耐烦。但是不答应的话,方明执就会一直问。他糊涂着,却也知道现在夜色深了,方明执的车速始终慢不下来,在山里横冲直撞。他有些怕方明执一激动把他俩都翻进山沟里,所以还是尽力应着,到最后实在烦了,他憋着一口气怼方明执:“你烦不烦?安静一点儿不好吗?”

  方明执终于不说话了,解春潮好容易有了片刻的安宁,车厢里只能听得见舒缓的轻音乐。

  医院其实离得不近,哪怕方明执车开得极快,腹内的钝痛还是让解春潮倍感煎熬。

  他昏昏沉沉地,睡也睡不着,醒也行不过来,最后隐约间感到车身平稳地停了下来。

  他听见方明执拉开车门,伸手把他拢进怀里,扶着他的后背小心翼翼地问:“还能走吗?”

  解春潮一直压着肚子,已经疼得有些麻木了,他的目光不大聚焦,却努力推开方明执护在他身前的手:“我可以走。”

  解春潮刚刚从车上走下来,就感觉到一股暖意沿着他的裤管流了下去,紧接着他感受到了方明执结实的胸膛。

  活了两辈子,他第一次听见方明执的失态,那是一声张皇的低吼:“春潮!”

  意识最终淙淙地溜走了,只给他留下一个微茫的念头:在准前夫面前尿裤子,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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